温绫开心的道:“谢谢大哥!”
温纨笑着点头:“好了,进去看你二哥吧,我先回去了。”
温绫答应一声,飞快跑入屋中,难得的开心。
温纨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低眸。
这样,才算是家。对于自己的妹妹,也该弥补些什么了,至少……在离开之前弥补一些还来得及弥补的吧。
……
“哥!我恨你!”面容依稀相似的少女,也是二八年华,犹显稚气的脸上泪痕斑驳,满眼愤恨。
拂袖而去的青年目光比寒冰还要无情,眼中除了厌恶与不屑,再装不下其他:“不要叫我哥,我从不记得我有什么妹妹。至于恨……你对我怀着什么情感,我根本就不关心。”
“是啊……温府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囚笼,我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理由去可怜同在一个囚笼里的人?”温纨眯眸,看着自己将妹妹求助的手推开,将她生生推近死亡的手,喃喃,“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有什么资格……
有什么……资格……
去救一个生命中本来毫不相关的人?
自己的仁慈和真心,到底给了谁?
身上的伤又开始作痛,每一寸经络都像有虫子在噬咬一般的酥麻疼痛,用棉布仔细包好的伤口又被撕裂,可以感受到鲜血的渗出。
一阵阵眩晕,几下摇晃还是忍不住向前倒去。
“少爷!”熟悉的声音,大概是温宁吧。
跌跪在坚硬的地面,疼痛都有些迟钝,耳边响着听不真切的喃语和杂乱的嗡鸣,吵得恼人。
隐约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口中流出,满口甜腥。温纨抬手,想要堵住鲜血的涌出,却已经来不及,满手的滑腻,眼前隐约的血红,莫名的一阵反胃。
“呕……”温纨躬下身,发抖的手按在地上,大口的鲜血被他呕出,胸口的绞痛伴随着口腔中的血腥味,让温纨无比痛恨还能保持清醒的自己。
好想……就这么躺下去,人事不省。
自己肩上要担的太多了,根本承担不了啊。
好累……好困……好难受……
好讨厌难以昏过去的自己,快昏过去,不行吗?
“少爷!”熟悉的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得罪了。”
温纨抬起头,眯目看着辨识不清的血红,轻轻点头。没有更多的思绪,颈侧一痛,胸口压抑的感觉骤然变轻,就此失去了意识。
“少爷,你……”温宁看着少爷倒下,目光中有那么一丝的迟疑和叹息。
温疏听到温宁的声音也快步赶来,看着方才还好端端的长子此时却面色苍白的昏倒在地,衣襟地面全是鲜血。温疏脸色大变,但很快缓过神来,向闻声跑出来的温绫道:“快去让人请郎中来!”
“大……大哥。”温绫看见兄长昏倒也是呆在原地,随即被父亲的喝声惊醒,连忙道,“啊,是是,我这就去。”也顾不上平日恪守的礼节,快步向外跑去。
温疏蹲下,伸手摸了下儿子的额头,热得烫手,不禁皱眉:“这几日不是一直好好的吗?从来也没听谁提起他身体有恙啊。”
温宁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也没敢说,只是询问:“我先将少爷背回房间躺下吧?”
温疏看了眼温纶的房间,迟疑一下,点头:“你先带他回房间,我晚些便过去。”
温宁背着温纨站起身,并不多言:“是,那我先带少爷回去休息了。”
“等一下!”温疏喊住他,抿抿唇,“听下人说,纨儿近日夜里都不在房中,白天也大多不再府内,是不是……”
温宁回身,带着特有的茫然神情,打断了温疏的话:“少爷身边向来只有我一人服侍,深夜府中仆役又怎会知道少爷是否歇下了?冬天到了,地里的东西差不多也收完了,少爷要去向佃户结算今年的土地租金。下面人手脚不干净,让少爷亲自去督查也是老爷说过的,您忘了吗?”
温疏知道他是不想多说,也不逼问:“他出门的时候你都随行吗?”
温宁摇头:“二少爷耍脾气您也是看到的,少爷让我留在府里看着二少爷,若是二少爷在外喝酒醉了,我好能扶他回来。”
温疏默然,目光落在他背后的温纨身上,沉默许久,抬手揉开他眉间的阴霾,轻声一叹:“去吧。”
温宁点点头,转身离开。
温疏低头看着地上的血迹,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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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的一声,一支箭擦着云恺飞过,钉在了他身后的木门上。
云恺回身拔箭,取下上面的信,展开,猛地眯眸。
“三师弟亲启,
腊月廿三,城外竹林一见,望勿忘。”
寥寥几字,虽然与当年区别甚大,却不难看出是谁的字迹。
“二师兄……”云恺将纸片攥入掌心,片刻之后松开,只见掌心纸屑随风而散,竟是用内力直接将纸震了个粉碎。
目光再落在左掌的短箭上,云恺突然笑了起来。
一尺长的竹箭箭杆并不光滑,上面还有很明显的刀削痕迹。这样普通到毫无特点的箭,除了它的长度之外,当真没有任何值得留意的地方。
如果这支箭不是拐过了一道看不到这边景物的墙,又无声接近云恺,从他身边擦过钉入了木门,云恺也许会相信这支箭是随便哪个人射过来的。
拿一根随手削出来的箭就能射出如此完美的一箭,放眼江湖也不超十人。而这十人之中此时会在此地的,唯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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