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调查谋杀的警察
“住手！”没等崔二婶的锄头落在棺材上，我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喝，及时阻止了发狂的崔二婶。
我回头一看，是老村长带着人过来了。
除了几个我认识的村里人跟在村长身后，还有两个面生的男人也跟着村长一起走了过来。
一个是皮肤黝黑的高大中年男人，另一个瘦一点白一点，一看就是城里来的年轻人。
我估摸着这应该就是周老头说的警察吧。
果然，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看到崔二婶要砸棺材，等村长喊完，立马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
这人体能一看就是练过的。
崔二婶回过神来想要再拿锄头砸棺材，就被这个中年人一把拉住了。
一下子把手里的锄头抢过来，拉着人往后面走。
这个时候崔二婶才有点清醒，一看到自己扛着锄头在棺材面前发疯，又想到在树上吊死的崔二叔，立马又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崔家媳妇……可不能这么做啊……”村长拉着崔二婶的手往后拽，然后示意其他人离田里的棺材远一点。
“村长，这就是死者唯一的家属吧……”中年人看向村长。
“是……这就是崔老二他媳妇……”村长看向哭哭啼啼的崔二婶有些不忍，“当家的稀里糊涂的走了，造孽呀……”
“你好，我是县里来的刑警。”中年人在拿出自己警察证的时候，对着旁边的年轻人也使了一个眼色。
皱眉看着崔二婶的年轻人这才跟着一起掏出证件。
“我们是来调查你丈夫的死的……”中年人看起来面相硬朗，但是对着崔二婶说话的时候很注意分寸，柔声柔气的。
“还查什么……我家老崔啊……是让鬼给勾了魂了……”崔二婶泪眼婆娑，回复了往日细声细气的状态。
中年警察还没发话，白白净净的年轻警察乐了，嘴里露出不屑的笑：“这乡下人就是迷信嗨，还让鬼给勾了魂……我……”
中年警察瞪了他一眼，年轻人略有不满的收了声。
“不着急下结论，我们……先调查清楚……”他说着话，眼神开始往我这边瞟。
我一个小孩躲在田边看邪门的棺材，这本来就是很反常的事。
不过他看我的眼神就跟白老倌他们看我一样，让我浑身不自在。
“这小孩是？”中年警察回头问村长。
“这就是程家的小孩……之前也跟你说过，程家出了怪事，棺材掉下来了。这崔老二跟着去抬棺材，后面不久出事了嘛……”
中年警察抿了抿嘴，没说话。
然后换了一副和善的表情看着我。
“唉，小朋友……你姓程啊……”他说着就蹲下来，抬着头看着我，用手指着远处的棺材，“这个是……你家的棺材？”
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真正的警察呢，尽管中年警察放低了姿态和我讲话，这种问询也让我很不自在。
“是……”我有些支支吾吾，“是我……奶奶的……棺材……”
“你奶奶的棺材？”中年人露出疑惑地表情，连旁边年轻警察听到了我的回答也不由得竖起耳朵。
“我奶奶去世两年了，前两天她的棺材突然从天上掉下来，就落在前面那个地方。”我一五一十的把原本的情况和警察交代清楚。
年轻的警察一听就觉得是有人搞鬼，就是村子里这帮神神叨叨的村民让他很是不耐烦，非得扯上妖魔鬼怪怎么破案？
中年警察毕竟多吃了二十年饭，见识比小年轻多了不少，但是他也没办法下结论。
“饭要一口口吃，线索也要一点点查。”中年警察本能的感觉到了棺材的危险，他和小年轻不同，他也是农村出来的，鬼神之事也是信一点。
“先不管棺材……既然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我们先去墓地看看它是怎么冒出来的……现在就过去。”
之前跟着王瞎子上山的青壮都不在，来的都是村委会一帮人，荒山坟头可多着呢，除了我，没人知道我奶奶埋在哪。
“之前有人跟着王瞎子上山……我去把他们找来。”村长一看警察要上坟山，准备叫人领路。
“没事，这小孩应该知道过去吧……”中年警察看了看我，“小朋友，你知道你奶奶的坟在哪吗？”
我懵懂的点点头……扫墓的时候都是我跟着我爸，找还是能找到的。
“额……小孩子还是不要去吧……”村长有所顾忌，“还是找没结婚的青壮带你上山。”
“没事……”中年警察摆摆手，“您不用担心，我们这做公职的阳气旺盛着呢，百邪不侵，我们铁定能护住这小朋友，您放心！我们得赶时间！赶紧走！”
中年警察拉着我：“走。小朋友，带我们过去。”
年轻警察扫了一眼村子里的人，露出戏谑的神态。
村长性子软，可拗不过县里的警察，也就没说什么。
“你们就不用过去了，我们仨够了。”中年警察跟村长他们打了声招呼，示意让我带路。
年轻警察快步跟了过来。
“你呀……心里就没有半点敬畏……”中年警察一边走一边无可奈何的对身后的人说道。
“敬畏什么呀？封建迷信。人死如灯灭，什么神神鬼鬼的，村子里的人无知才去敬畏！”小年轻很不屑的回道。
“你也就是年轻才敢说这话！”中年警察摇摇头。
我一门心思的给他们带路，倒也没想别的什么，路上走的人少，荒草都及我腰了。
不过不知道为啥，跟着两个警察，心里的恐惧就减少了不少，这就跟看到王瞎子他们是一个道理，可能真的是他们阳气旺吧。
努力的回忆着上山的路，在崎岖的荒山走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终于看到荒芜杂草从里藏着的坟头了。
往坟地里走，中年警察双手合十，嘴里似乎在默念着无意冒犯。
“黄哥……你这样子都不像刑警……你可是办过不少案子的……怎么到这……”年轻警察有些看不过眼，在他身后嘀嘀咕咕。
“你呀……就当我是入乡随俗吧……少说话……”
“要我说呀……要是这边跟着火葬，不把棺材往山上埋，就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了。”
年轻警察的话让我也有点不高兴。
这些老人入土为安的，怎么就碍着他了。
只是眼前带路要紧，凭着记忆，我指着前面露出半个头的坟和石碑。
“就是……那儿！”
终于找到我奶奶之前的坟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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