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个主意好！”心里骂归骂，这会儿还要倚仗他们。沈醉站了起来：“这样，咱们现在就分头去车站和几个客运码头去打听，辛苦大家了，午饭就迟些吃，忙完在外面下个馆子，车费、饭钱回头我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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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傍晚，人员从车站码头陆续都回来了。
其实到火车站去的两个是最早回来的。也是打听到了真实情况的。而沈醉、黄麒麟几个到码头去的没得到具体情况的，心里其实倒能轻松些。
去火车站去的那两个在回来的路上先是心情沉重，后来两人说着就想开了。怕什么！天塌下来有组长这“大个子”在那里顶着，不是正想看好戏么。两人说说笑笑的就回来了。
组长，出事了！出大事儿了！
沈醉一回到组里，听到去火车站回来的那两个这样说心一下就冰凉冰凉的。
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出现了。
“人跑了吗？”他声音也有些无力，知道问也是闲问，答案是肯定的。
“是啊！司机把他送进了站。然后一个人回来了！”
别的组员也陆续回到了组里，进到了办公室。有人拉亮了电灯。
沈醉站在那里不说话。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官没当几天就到头了，姐夫随时都会被调走主管特训班的工作。到那时自己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他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失态。
他“吁”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没什么！责任在我，有什么事情我这个组长一力承担！”
他本来还想说“大不了回家种地”，但是没有说。
看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个别老组员倒动了恻隐之心，想，这小子还是有担当感的，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只幸灾乐祸的看这小子的“好戏”？
沈醉猛地想起了什么，对“张麻子”说：“哎呀，张哥，麻烦你快去把程哥去换一下，他守在研究院那儿连午饭都没人换呢！”
他这时表现很好，这时候他已沉到谷地了，能在这时候还记着别人，确实能拉得一些人心。
张麻子也没打什么绊子：“好，我现在就去！”
张麻子刚准备走，沈醉又叫住了他：“哎。等等，张哥，我和黄麒麟一起去吧，本来就该他晚上守岗的！”
张麻子心想，不会吧？这小子到现在还想整黄麒麟。黄麒麟早上回来只睡了几个小时就被叫醒了，到现在也忙了一天了。
张麻子道：“今晚还守着顶——啥用，把人叫回来就行了！”
他活生生把那个屁字收回来了，给了沈醉一点儿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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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骑着车子带着黄麒麟。
骑行在大街上，晚风拂面、车子再带些风。确实还有些惬意。只是沈醉心情失落、沉重，哪有心思去感受这些。
今晚确实象张麻子所说，守着不顶什么用了。两个人去换程组员，只不过是沈醉想和黄麒麟单独呆在一起。
“麒麟，骑着车子带着你，就想起了刚开始咱们在一起的情景！”沈醉说，轻声叹了一口气：“那时候想得少，光知道好好干就行了，整天心情很轻松、挺快乐！现在当了个小官。弄得心理压力这么大，出了事情责任全压在头上，真的心情还没有这样沉重过！”
“什么想起那时候在一起的情景！”黄麒麟笑着说：“这才过去了几个月，怎么变得老气横秋的！”
他开玩笑，也是想让沈醉心情放松。
沈醉也是心有感触，人经过了哪个境界，就说哪个境界的话。黄麒麟就是再和他是一心，也不能完全体会到他心里此刻的沉重压力。
当然，要问起沈醉心甘么？自然是不甘心的。
“来吧，让我换你！”黄麒麟拍拍沈醉的背。他看到沈醉蹬得好象很没力气。
“没事儿，麒麟！”沈醉摇了摇头。
“麒麟，现在只有你是真心帮我的！”沈醉又说：“我看出来了。那帮家伙都是提着油桶救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他又轻叹一声：“明天早上到了区部见了处座，可怎么交待啊？！”
确实事关重大，不知道沈醉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黄麒麟拍了拍沈醉的背：“哎，沈醉，敢不敢赌一把？”
“怎么赌一把？”沈醉没明白他的意思。
“已经造成严重后果了，就试着赌一把，不要说杨杏佛避开了！”黄麒麟说：“就说知道他坐火车走了，赌一把他没有觉察到危险，过两天还会回来！敢不敢？”
在戴处座面前撒谎？这个沈醉从来没有想过，他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并不是说怕，撒谎受到的处罚还轻些，不撒谎受到的只能是重罚。只是戴笠现在在他心目中，已是超过姐夫要祟拜的人了，是自己的提携者和要追随者。他又在心里想了一下，觉得是做不到的。
“咦！麒麟！”沈醉心里一亮：“我觉得杨杏佛这回出走并不是出逃。而是有事要办，我想真的过两天就会回来的！”
“凭什么这么肯定？”黄麒麟问。
“我每天都将你们日班、夜班的汇报都记录着，然后又合并整理再抄成一式两份！”沈醉说：“通过这些资料，我发现杨杏佛对他那个小儿子很是疼爱的，平常只要不是有人拜访商谈太忙，总是和司机一起去接杨小佛的。十几岁的国中生，又不是小孩子，有司机就可以了。还要亲自去接，可见对他有多疼爱！每个礼拜天，必是带杨小佛一起出门游玩。而这回却一个人匆匆而去没有带杨小佛。所以我相信他并不是逃走了，而是出门办事去了，至于办完事用多长时间不好说。但我敢保证，肯定会回来的！”
黄麒麟只知道夜班的事儿，对白天的侦察只是有时听别的组员说说。并不如沈醉全盘的了解。现在听沈醉这样一说，想一想，确实有道理。
“有些道理！”黄麒麟说。
“不是有些道理，是很有道理！”沈醉这时也有了自信：“我不敢说十成十，但八成我是敢打保票的！”
“那你就可以照我说得话去汇报了！”黄麒麟笑着说。
“嗯！”沈醉点点头：“不过不是赌一把、也不是在处座面前撒谎，而是有把握的去说！”
沈醉觉得身上又有了力气，车子也蹬得快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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