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佑和周新旦两人没奈何，将亭子间的杂物归整归整，看到满屋的灰尘，孙天佑气得摔东西。但还只好耐了性子打扫，毕竟是自己要住的地方啊。
用老张的话来说“这下两个小子可遂了心愿了，又住了双人间，两个人又在一起了，这下想往天亮聊就往天亮聊。”
过了几天两人就有些焉了。这五天熟悉法租界的时间也过了，沈组长也不分配新的工作。
两人找到沈醉询问。沈醉告诉他们。没事了多请教请教老组员，跟他们多学学，慢慢想办法发展自己的线人。
老组员们一个个忙忙碌碌的。也没人待见他们。两人只觉犹如老虎吃天无法下爪。
两人一商量，晚上来找黄麒麟。
黄麒麟正躺在床上看书，老胡躺在床上抽着烟翻今天的报纸。
见两人进来黄麒麟忙翻身坐起，热情地招呼道：“来了，坐坐。”
周新旦叫了一声“师兄”，孙天佑叫了一声“黄副组”。两人在黄麒麟床边坐下。
黄麒麟问：“有什么事情吗？”
周新旦看老周在，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
孙天佑掏出一包烟来。递给黄麒麟：“黄副组，你装上。”
黄麒麟忙挡回说：“我不吸烟的。”
孙天佑道：“那改天请你吃饭。”
将烟装回了口袋，又取出另一包半包的，自己噙上了一支，递给了周新旦一只。
黄麒麟笑着说：“吃饭不必了。”
他知道两人这两天有点儿小情绪，就说：“有什么能帮忙的你们就说，也不说什么师兄，算是同校同学的关系上，能帮你们的我也会尽力帮你们的。”
周新旦看了一眼孙天佑，意思是说怎么样，我给你说我看黄师兄这人不错，再者别人不肯帮咱们，他看在师兄弟的份上也会帮咱们的。
黄麒麟看两人划火柴点着了香烟，向两人扬了扬下巴，示意给老胡也发根烟。
孙天佑又掏出了一根烟，扔了过去，叫道：“这位大哥，抽着！”
那根烟扔在了老胡的肚皮上。
老胡举了一下捏着烟蒂的手：“有呢！”
扔了烟蒂。拿起肚皮上那根烟又扔了回来。
那根烟扔过来碰到了孙天佑的胳膊，他忙伸手去抓，没有抓到掉到了地上。孙天佑也没有捡，用脚踩扁了。
孙天佑说：“黄副组，在学校的时候，戴先生也常来给特训班讲话，虽然每天学习训练很紧张，但听了戴先生的话心里是对未来的工作充满期望的，可来了后发现跟想得不一样——”
他叹了一口气：“唉！”
黄麒麟想先缓和一下他们的情绪。便笑着问：“何教官现在还打学生吗？”
周新旦说：“何教官去年开学了几个月就调回天津区了，听说是他自己主动要求回去的。”
黄麒麟说：“哎呀，可惜了，何教官的搏击实战确实有自己的一套，就是话太少了，可能他自己觉得当教官不符合自己的性格吧。”
他又笑着道：“哎，那洪教官呢，每天晚上还把它的‘钻石’自行车锁在木箱上面吗？”
孙天佑笑着说：“还是那样子呢！每隔两天不见到他接盆水细细地擦洗车子，那还有些不正常呢！”
三个人都笑了。孙天佑和周新旦的情绪也好了许多。
孙天佑抽了一口烟：“黄副组，在学校戴先生训话常说特务处的希望就在我们这些年轻人身上，到了咱们法租界组以后，看到沈组长年纪不大就做了组长，你跟我同龄就做了副组长，我们这心里边就更是有劲头了，只想好好干，早日象你们一样升官发财——”
周新旦插话道：“沈组长还对我们说，说师兄你有一次搞到了大情报，差一点儿就能拿五十万元的赏金呢！”
孙天佑说：“是啊！”
又愁了眉头：“可是这些日子到了组里，一开始就不顺，被老组员欺负。现在又搬到了亭子间那破地方，堆了半屋子杂物，又闷又热。沈组长让我们跟着老组员慢慢学，可他们都一个个眼睛吊在二梁上，哪一个愿意给你真心教。唉，我们每天眼一睁开就烦，都不知道这工作该怎么开展。你说——”
老胡半躺在床上举着报纸，本来就对这两个小子没什么好印象，现在一听他们一口一个戴先生，好象是老板的得意小门生似的，又什么特务处的希望都在他们年轻人身上。这心里听了就不舒服。
这会儿一抖报纸道：“困了，要聊另找地主聊去，不要打扰我睡觉。”
孙天佑这些日子心里正憋得气闷，看到老胡这态度，忍不住又眼一睁准备还口。
黄麒麟看出来了。忙拍了拍他的胳膊。
黄麒麟站了起来，笑着说：“走走走，咱们另找地方说话去！”
周新旦心想，这黄师兄都做了副组长了，在这些老组员面前还这么客客气气的，看来还都是要经过老资格压迫这一关。唉，以后也学谦虚些，不能太轻狂了。
孙天佑则想。这黄副组，都来了一年了，又都当上小头头了。还被这些老家伙吆喝来吆喝去的，也太窝囊了。
他气咻咻地站起来：“走，黄副组。到我们房间说话去！虽说地方不咋样，可总归是我们的地盘，也没人敢放个屁！”
黄麒麟心想。这孙天佑怎么这骄狂的脾气还不改，说话老这么不注意。
三人上到了亭子间。屋里七八床板竖放着，还放了一些杂物，占了半间亭子间。没奈何，两人只好在将两张床板并排铺在只露了半个的东窗下。
两人让黄麒麟坐在了床边。两人一左一右也在黄麒麟身边坐下。
孙天佑气愤地说：“黄副组，那天晚上我们打架的事情你没有看见，刚才的事情你可看见了，咱们在那里好好说话，现在才不到十点钟，哪里算是影响他睡觉了？就是他要睡觉你好好说一声不行？再说他那样子，连你的面子都伤了，也太过份了！”
他扔了快烧到手指头的烟头：“我看这些人一个个跟地痞流氓一样，这是遇见了咱们特训班毕业的了，这要是来个普通学校毕业的新人，还不被他们欺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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