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从刺杀完史量才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眼见得快过年了，却还不见戴笠给他委任状，宣布他的公职。
郭显声沉不住气了，去找了黄麒麟。问他，是不是没有这事情了？前几天押解犯人去南京，我向赵组长请求，他派了我去押送。这事儿戴先生应该能知道，我到南京他去没有召见我。我看我是有些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功也没记、钱也未得，这公职也泡汤了。
黄麒麟安慰他说，沉住气。不要着急。现在那个公职还是原先的队长，并没有换别的人，所以你放稳，耐心等待就是了。
郭显声说，我怎么能不着急！你想这个公职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是你牺牲了自己换来的。这要是没得上，岂不是太可惜了。我现在不但怕会被咱们特务处的人抢了，还要担心这个公职又不交给咱们特务处了。
黄麒麟笑着说。你要那样想我没办法，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郭显声烦躁，摆手道，不说这话了，你过年咋办？回家去吗？
黄麒麟说，回呀！这不就等你上任的消息一到，我就回家过年了。
郭显声伸出指头点道，看看看，还说我，你不是心里也最牵心这事儿了。你别等了，先回家过年去吧！
黄麒麟笑着说，我也是这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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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涤平回到杭州后，命家人大肆采办过年用品。这平常山珍海味，住在“莫干山庄”，面对绿山佳水，这过年要怎样换个花样才能显出与平日不同呢？这倒把鲁大主.席给难住了。
自他回来后，赵文龙只是避而不见他。鲁涤平就是有事找他。也是让人回话“赵局长有事情到外地去了，不在杭州。”气得鲁涤平大骂“嬲你屋里娘老子，是不是知道我快要调离省主.席？快过年了人都见不到。老子现在还在主.席位位上，惹不高兴了，想撸你一个局长的帽子还不是跟耍得一样沙！”
谁知到了腊月二十六晚，离过年也只剩四天，当晚鲁涤平却突然暴病身亡。
得到报信，赵文龙连夜带一帮手下赶到主.席府署，在鲁涤平榻前哭得涕泗横流。口口声声“恩师，你这一走，教我以后得何人提携？听何人教诲？”那简直比孝子看着还要难过。
完毕，又指挥人布置灵堂，派下人发送散贴。尽心尽力，一夜未曾合眼。
鲁涤平有一个小妾，姓沙，人称“小沙夫人”，平日最得鲁涤平宠爱。有一些话心内机密话也常说与她听。
见鲁涤平死得突然，那小沙夫人不依不饶，大吵大闹，说自己知道惊天内幕，咏庵是被人谋害而死的。
赵文龙忙好言相劝，说知道夫人内心悲伤，我们同你一样伤悲，可医生来检查也说是鲁主.席是突发溢血而去，人死图个安静，我们不应让恩师他老人家死了还不得清静。真有什么蹊跷，你过后说与我，我与你做主。
小沙夫人说。这事要说出来惊天，赵局长你是做不了主的。
她只嚷着要披麻戴孝到京里去告“御状”。赵文龙只好说，过几天，过几天我派人护送你到南京告“御状”。
当天夜里，那小沙夫人却因伤心过度，从楼上头朝下跳楼自杀，以身殉夫了。经赵文龙一宣扬，倒也落了个贞节烈女的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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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量才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成了公众心中的一个不解之谜。
（史咏赓接管了《申报》事业。沈秋水看破红尘，将家中财物赋予大夫人，让大夫人带家小回了史量才江宁老家。她将秋水山庄捐给了慈善机关，便成了“杭州尚贤妇孺医院”；又将美仑美奂的史公馆捐给了上海育婴堂。自己住在后院一间单居，终日垂帘读书、诵经，以居士自居，谢绝见客。
一代才女佳人。便这样了了残生。却为后世留下了一曲《秋水伊人》和秋水山庄。
《秋水伊人》词曰：
望穿秋水
不见伊人的倩影
更尽漏残
孤雁两三声
往日的温情
只换得眼前的凄清
梦魂何处寄
空有泪满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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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官，如果有时间去杭州，游西湖之时不妨也去秋水山庄游赏凭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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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寒假，天天住到姑姑家，罗曼连赶晚上十点回来的“自由放松”也没有了。
其实不是没有这个自由，白天姑姑和几个姐妹们去打牌。晚上回来后还歉疚地常拉了罗曼出去去看电影、听戏，是罗曼“懒”得去。
她已经给家里写信说不回去过年了，说还从来没有跟姑姑一家在一起过过年。今年是第一次。
罗会长收到信，虽和大夫人盼她回家，但看女儿长大了。知道尊爱长辈了。心里也很欣慰。便答应她留在姑姑家过年。
白天虽然姑姑不在家，可白天外面可以玩的乏陈可善。表弟李健初也放了假，也不象原先那样老钻在房间里看书。常邀表姐出去一块儿玩耍。罗曼心想，也好，便陪这个毛头表弟出去到游乐场玩玩、打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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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黄麒麟说过年回家。丁燕语也便做了过年回家的准备。
黄麒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向沈醉道个别。
这两个月沈醉忙于两边，还要抽时间约会白云、陪娘，来去匆匆；黄麒麟也忙了史量才那件事情。两人这段时间只碰过几面，并没有坐在一起好好交谈。
沈醉此时一身少校的制服，英姿飒爽。
他看了看黄麒麟，轻叹了一口气，说，麒麟，我这段时间事务繁忙，也没有跟你好好坐坐。不能沉迷于情色当中，要振做起来，诸事还是以工作为第一。
黄麒麟好笑，道，我怎么沉迷于情色当中了？
沈醉说，我问了组里的人，都说你隔一段时间便领两个姑娘逛街玩耍。我不用问都知道，你带了丁燕语、柔敏行两人。
黄麒麟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想解释。
沈醉拍了拍他的臂：你放弃水上缉私队队长一职是个极其错误的选择。
他轻叹了一下：不过不要紧，回去好好过个年，把状态心思都放回来，我一直还当你是我的好兄弟、好战友，过完年后，后面有什么事情我还会拉你的，机会还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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