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步防看徐明亮有些眼熟，半天才想起是在上海盘问过他的缉私警察。
这陆步防也是笨，身兼重要任务，竟然连人都不认，你上到甲板上，都没有看到那两人站在舷梯旁吗？
当然这说起来也不怪陆步防，这话随后来说。
再说程文化在陆步防身上搜出了一张三百元的支票，还有几十块大洋、怀表、一封信。
程文化眼看着这三百元的支票发眼馋却无由头占有，只得又揣入陆步防怀里，想办法在这现大洋上做手脚，胡乱塞入他怀里，手里扣了有八九块和那封信。
陆步防见那支票和现大洋还给了自己，放下了心来，但见信还在警察手里，还是有些紧张。
徐明亮当然配合程文化了，一扯陆步防的衣服，让他转过头来：“老实说，跑到武汉来干什么？”
“游玩来了。”
“游玩？这来回光坐船就要几天。还不要再加上游玩了，怎么连件换洗衣裳都没带？”
“有钱，买就是了。”
程文化这时早已将那八九块大洋装进了口袋。
他问道：“这信是怎么回事儿？”
防步防回过身来说：“顺便替人捎封信。”
“那上面怎么没有地址呢？”
“地址我在心里记着。”陆步防自以为说得天衣无缝。
“那你说说什么地址。”
陆步防一下哑口了。
他对武汉也不熟，也不知道是要胡编一个还是将要去的真实地址说出来。
程文化已经撕开了信。
唉，这也是交通警遇着了拿着自行车照开飞机的，都是对特工本领外行的厉害。写这封信的人给封口处做了暗记，既使一般特务用熏、熨等方法巧妙偷看都会变发觉。好嘛，程文化倒干脆“哧”地一下撕开了信。
程文化抽出信纸打开看。这陆步防心“咚咚”跳得厉害。程文化一看，这信上写得竟然是满纸洋文，如同天书一样。
陆步防透过纸背也看出了信内容是外文，再看那警察的表情。知道他是不懂。就是陆步防自己懂英文，一时也没看出来那是那国文字，遂放下了心来。
程文化抖了抖那信纸：“怎么哑巴了？这是交给谁的？怎么半天地址还没想起来？”
陆步防还以为他忘了地址那茬呢。
他吭吭哧哧地说：“人在太平洋饭店。”
徐明亮厉声说：“那咱们现在就去太平洋饭店，看看你老实不老实！”
他这一诈陆步防立刻就慌了：“那个、那个三天后才交信呢。”
怎么三天后才交信？这一下徐明亮也起了疑心了。
“说。这信是谁给你的？”
到这一步，陆步防倒打死也不说实话了。他说：“是个朋友。”
“那回上海你带我们找他。”徐明亮还吓唬他。
“是个酒肉朋友，我也不知道住址的，到哪里去找。”陆步防其实并不笨。他这会儿死心了想要隐瞒，说谎倒也说得顺溜。
徐明亮和程文化对视了一眼，意即询问对方下一步要怎么办。
徐明亮说：“走，找个地方歇歇脚。想办法通知一下郭队长，看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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