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西俱乐部又名兆丰总会，在公租界兆丰公园的对面。这里是一个大赌窟，但里面舞女、美酒、吸烟室都有，是个醉生梦死销金的好去处。
这里属极司菲尔路通往静安寺路处，属他们“特总”的势力范围内，自忖极安全的。
到里面后买了筹码。来之前互相已告诫“旨在欢乐，不可沉迷大赌”，各手下跟着自己的头儿，也分得一些筹码。各人在赌场“撞运气”。
这里面就何天风脾气是个大炮筒子，很直，他赌钱也是这样。不多观察研究，看好了高兴就下，虽是玩得不大，只一个多小时来来回回就将自己手里的筹码输光了。
他也不去看王天木几人赌钱，而是怂恿其余几人将剩下筹码下大点，“赢了赢大的。输了一起跳舞，我可不耐烦等你们”。闹得这三人很快就输玩了筹码，开玩笑嚷着要他赔。
一帮人又去会所舞厅跳舞。搂着舞女尽兴“嘣嚓嚓”。这里面数何天风最为“调皮”。跳着跳着就要和别人换舞伴，惹得王天木批评他“没有绅士风度”。
跳舞到一点多，几个人又踱到总会的优待室，也就是吸烟室，准备吸筒大烟接接力、养养神，接下来继续跳舞。
这接下来的跳舞就可不纯粹了，后半夜真正的赌徒沉溺于赌场，爱跳舞的也过了瘾，这里面就多是销梦的交易了。
王天木并不吸大烟，但他也躺在榻上冒了一个泡。其它几人其实也没有大烟瘾，只不过是偶尔到这场合来一趟，都是黄赌毒样样均沾才算是玩得痛快。
王天木宣布，等会儿到舞厅，随各人的意，不勉强；愿好好跳舞的随他，愿包舞女进房的也随他，不过到五点钟都准时在总会前厅会面。
几人都同意。何天风笑着说：“这样还不误明天的工作。”
陈明楚笑道：“已过十二点，应是今天的工作。不过怕是虚支在办公室里。头要敲在桌上打鼓了。”
几人皆笑。何天风大声道：“我不是这样，我越是玩得痛快，第二天越是生龙活虎。”
陈明楚笑着说：“谁能跟你比啊，你到底说是军人，是将领啊！”
何天风又故作老练地将烟枪递给在优待室服伺的人：“替我将这膏子挑一挑。”
抽完了大烟，又喝了茶水润了嗓压了膏子，几人又来到了舞厅。
跳不了两曲，何天风、陈明楚、冯国桢三人就带了挑好的舞女去会所后面的房子里了。
王天木也与陪自己跳舞的舞女谈好了价，随她离了舞厅。往后面房子而来。
进房，舞女拉亮了电灯。
王天木踏进房来，进了这舞女的房间。舞女闭上了房门。里面陈设很简单又很精致，止有常用的几样家俱，但床是铁艺床头，很是柔软；两个单人沙发，一个梳妆台，台前有一紫红圆形鼓肚凳。
这舞女二十二三岁，抹粉涂脂描眉。看着容貌姣好，只是看不出本来容颜来。
她问道：“先生，我熄灯？”
王天木说：“亮着罢。”
也有客人喜欢亮着灯。舞女脱去了棉旗袍，挂在了衣帽架上，又脱了内里短衣，只剩小衣，坐到了床边脱去了棉长袜。这屋子挺暖和，但看那铜火盆中炭火怕也熄灭了有几个小时了，到底是这寒冷季节，那舞女忙揭了棉被钻了进去。
王天木却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皮夹子，在里面数出钞票。放到了梳妆台上。说：“我明天还有工作，天不亮就走。我先将钞票给你，我走时就不扰你了，你直管睡你的罢。”
那舞女想，到底是年纪大些的男子，知道疼人。
王天木开始脱衣物，先脱了西装，挂好；脱裤子时故意面对着对面床上的舞女，不让她看见腰后皮带上挂着的枪盒，挂裤的时候也将手枪挡住了。
他坐到了床边，脱了线衣线裤棉袜，叠好放在枕边。
王天木撩被子身子进了里面，拿起枕头竖放在床头，靠在了上面。
他心里想着两个小时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其实是没有一点儿心思狎妓的。
“要是困。你就先睡罢。”他转头对身边的舞女说，并将自己相对有些冰凉的腿从挨着舞女的热身子旁移开了一些。
看他将枕头竖在床头上舞女就有奇怪，听了他这话就更奇怪了。问道：“我——先睡？”
“是啊，你先睡，到底年纪大了些，跟那些年轻的比不成。玩了一整晚，已很累了。”
舞女以为王天木年纪大些，那方面有些问题。但他这样体贴人，不象有的人也有这样的问题，却要提出各样变态的要求。舞女反倒对王天木有些好感。说：“我梳妆台下小抽屉里有药，服了可了提神。”
王天木知道那是春药，舞女顾他面子说得比较婉转罢了。他笑笑说：“非是我不能做那样事情。真是今天喝了不少酒又玩得比较累。这已经这般时分，你就歇息吧。”
舞女见话已说到，说声“好吧”。闭上了眼睛。
虽已是凌晨三点多钟，这舞女还是初次碰上这客人坐在身边“守身如玉”的状况，况是白日睡足觉的，竟是闭了眼一时还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了眼睛，见王天木眼神凝重望着对面墙壁，正在想着心事。
王天木抬左手看了一眼手表，眼睛下瞟，正看见那舞女睁着眼望向自己，不知怎地心里产生了一种又怜又爱的小冲动。笑一笑说道：“你既睡不着，觉得我这钱花得不值，就不妨脱光了衣物，我暖一暖手。”
那舞女没说话，在被窝里脱了小衣裤。
王天木将身伸过，在她胸前耸起绵软之处抚摸着，问她些籍贯家中有何人的闲话。
抚摸着，王天木渐渐身体里有了冲动。他在被中脱了短裤，翻身上马，与那舞女行起男女之欢事来。
一场云雨毕，王天木重靠到床头，之前头脑一直紧张着，也清醒着；这会儿身子才象乏了起来，脑子紧绷得那根弦也象是放松了。
那舞女这会儿面色酡红，闭了眼转过了身子，似是睡了。过了十几分钟，她却撩被子要下床。
“去做什么？”王天木轻声问。
“小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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