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的……希望你要忍住！”
听见燕莹莹的话，杨宁握着匕首在脖子上来回比划的动作，瞬间冻结。疼！很疼！？希望你要忍住？这算什么！？劝解？还是调侃？杨宁只想反驳，大声吼出来：“老子连死都不怕，还怕疼？”
不过他终究没有吼出来，他是真的担心一刀不死，还要继续受折磨。
“建议你选择比较快捷的方式：往心脏捅上一刀。这样，你就会在一秒过后死亡，只是那一秒时间内，你会很难受，全身的血液会因为心脏上的伤口，被血压挤压而出，造成迸溅的效果……嗯，像喷泉一样！
下刀位置也是有讲究的，你要选择肋骨之间的缝隙下手，不然刀身会卡在肋骨之间。下刀除了平稳，动作还要快，捅上一刀后，再迅速拔出来。还有……你的死相会难看的！至于到底是不是一秒过后就死亡，我也不敢确定，毕竟我没有自杀过，据我知道的知识，人类彻底‘脑死亡’，也要1到2分钟左右吧。”
杨宁的动作僵住了，可以说完全石化，像个雕像般，一动不动。看着燕莹莹嘴角抿着的笑容，雕像的双眼转了转，嘴巴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分钟过后，雕像彻底爆发：“你特么的笑什么？你看看老子……”
杨宁把匕首用力往地下一扔，也不怕牵扯肩膀上的伤口，双手一缩，把身上沾满血液的T恤扯拉下来：“你在嘲笑我吗？嘲笑我的懦弱？是啊，老子是怕疼，老子甚至都不敢自杀！可是你看看，看看我肩膀上，喏，一大块肉没了，咬得跟狗啃似得。你认为老子还有机会活下去吗？”
确实，当杨宁把衣物脱下来后，伤口才清晰展现在二人眼里。丧尸的牙齿不仅撕裂了杨宁肩膀上的肌肤，还将一些肌肉组织撕扯的零零碎碎。
燕莹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而是继续抿着笑容，仔细的看过杨宁的伤口后，才说道：“不敢自杀，就不要自杀了。自杀……需要勇气的。”
杨宁如同斗败的公鸡，垂着头，用手中的衣物在脸上狠狠抹上一把，恐怕那动作，连抹桌子也不比他粗暴。他已经是第二次在高中生面前垂头了，第一次是被楚南殴打，第二次就是现在。这次他连沮丧都不敢奢望，他的生命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要不，你来帮我一把？”擦完脸上的血水，杨宁重新抬起了头，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燕莹莹。
杨宁那抹花的脸，再加上无辜的表情，燕莹莹突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有点可爱：心地还算善良、性格像个孩子般很容易被激怒、个头高大、最关键的是，在危险时刻不会丢下女人，而是勇敢的面对丧尸。
燕莹莹知道，就算她现在叙述出杨宁的所有优点，也无法挽回杨宁已被感染的现实。
“活下去！”
“啥？两个小时之内，我就要死了。”
“不会死的，你只会变成丧尸，你要当个丧尸活下去。”
…………
“我没听错吧？”沉默片刻，杨宁愣愣的问了出来。燕莹莹轻轻点点头，表明了她的立场。
“可丧尸已经算是死了，短信上也是这样说的嘛！之所以还会动，那只是病毒控制着脑部神经，只剩下进食的本能了。”
“自杀需要勇气，活下去更需要勇气！就算你变成了丧尸。”
“好吧，你这条‘建议’还不错，我试着考虑下。”
燕莹莹的话好像充满了魔力，让杨宁无法抗拒的顺从着。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后，杨宁彻底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其实死亡也就那么一回事，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谁也说不上。
“希望我能变成红皮肤那种，看起来虽然寒颤人，但好歹像个活的生物。不像那些眼睛灰白的家伙，一看就是死气沉沉的。”
“嗯，我也注意到了，红皮肤丧尸还会感觉疼痛，希望你运气较好吧。”
“你说丧尸有没有记忆啊？如果还有记忆的话，变成啥我也不怕……”
“应该没有，它们只知道袭击人类，人类只是它们的食物了。”
“那我变成丧尸后，你们碰见我，尽量绕道。”
“为什么？”
“你想，毕竟我们相处了快两周，也算是熟面孔。我遇见你们，想着撕咬你们的血肉，你们碰见我，想着是打碎我的脑袋……这得多难堪啊？”
“呵呵……”燕莹莹想笑，但她笑不出来，“呵呵”的两声，听起来苍白无力。她的喉咙里也像被一块物体堵住似得，“那我们尽量绕道……”
猛然，燕莹莹感觉鼻子有点发酸，眼睛里也有点湿润，连忙侧过头，掩饰自己的变化：“记住……你在变成丧尸后，要走下楼顶去，不然只会困死在上面。”
“哦。”
看见杨宁这么坦然的模样，燕莹莹终于忍不住，双手掩脸，轻轻的哭了出来。燕莹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哭，或许是为杨宁的坦然而感动，或许是为了杨宁接下来要面对的命运而难过，最贴近她内心的，而是感慨生命如此的脆弱。
生命就像张柔软的纸，轻轻一扯，就会撕裂。
（9点25分），杨宁默默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他们是早上8点左右出发，到现在也快经历一个半小时。估测一下自己，大约是10分钟前被感染，也就意味着，他会在两个小时内丧失意识，11点15分之前变成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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