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自己一辈子眼里不揉沙子，如今竟要在柴少宁的威胁下向另一个未知的力量妥协么？
一股傲然之气起自心底，仝开宪冷哼道：“你也说了，我已经感悟到了阴息的存在。至于为什么无法触摸到那丝神圣气息？也许修炼的方式有待改进，也许是火候依然不够。但这足以说明我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柴少宁能做到，我仝开宪一样也能做到，这最后的一层窗户纸，我一定要捅破。”
想到这里，仝开宪再次变得充满了信心，之前的颓废感一扫而光，就要转身回舱。
当务之急有两件事要做。头一件事就是让郭赞把船驶离金陵。
那只鹰尚不知道柴少宁和仝开宪是死敌，一旦它了解了内情，难保不会反过来利用柴少宁来对付他仝开宪。
仝开宪冒不起这个险，尤其是他对成就圣武再次充满了信心的时候。
第二件事就是让人去打听一下有关柴少宁的消息，以期从侧面猜测那只鹰要对付柴少宁的原因。
虽然这样做很危险，但不了解敌人的动态会更危险，说不定哪天，柴少宁就会从天而降。
仝开宪可不会活得糊里糊涂。
哪知道他刚打定主意，高空中再次传来一声鹰唳。
仝开宪一抬头，一个黑点飞速而下，竟是一只鹰朝他直扑下来。
仝开宪才以为对方是要杀人灭口，一声冷笑就要出手之际，那只鹰大翅一展，坠势立收，轻巧巧落在了之前站立的桅杆上，嘴里面还叼着一颗绿色的宝石。
“呼”地一声，一名帮众看这只鹰又落了下来，也许是无聊透顶，也许是杀戮异类的天性，也许是见财起意，悄无声息，一把飞刀猛地射向鹰脖。
刀光掠过，那只鹰顿时身首异处。
仝开宪也想看看这只鹰有什么本事？并没有暗中出手拦截，谁知它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心中一阵大怒，暗怪那名帮众莽撞多事之际，那只鹰从桅杆上栽落，不偏不倚，正掉往杀它的那名帮众头顶。
那名帮众并不在鹰所立位置正下方，这一掉充满诡异。
仝开宪情知事情并没有完结，但那名帮众却不及多想，抬手就想接住鹰尸。
上下一触，鹰尸消失，就仿如是一道影子掉进了那名帮众的身体里面。
周围的帮众看得吓了一跳，刚要过来询问怎么回事？那名帮众突然厉声惨叫起来。只在这片刻之间，身上肌肤寸寸龟裂，出现一道道扩大的血痕，就像是有千万把无形的小刀同时在他身上横七竖八地不停乱割。
眼瞅着同伴一瞬间变成一具血尸，倒地身亡，在船板上忙碌的所有帮众都吓坏了，尖叫着向后退避，有人操起兵器；有人去找帮主郭赞；有的人甚至直接跳下水去，逃离这艘大船；而有一名帮众却趁乱一口气爬上船楼顶部，来在仝开宪面前。
恐惧之下，没有人注意到这名帮众的异常举止，但仝开宪看得清楚，之前那名帮众倒地之时，这名帮众曾下意识扶了一把。
联想到那只鹰的影子“掉落”进人体的画面，仝开宪对奔自己而来的这名帮众充满戒意，传音道：“你要是再敢靠近，就请恕本人不客气了。”
那名帮众一听，果然停下了脚步，同样嘿嘿笑着传音道：“你看到了？每个世界，对于来自异界的气息，都有着本能的排斥和灭杀作用。如果我的本体在这个世界上呆得时间稍久，下场就会像那名帮众。所以才假手你去杀柴少宁。”
“这么说，你们是来自异界？”
和柴少宁一样，仝开宪也是情不自禁地仰首望了一眼天空。
如果头顶上存在一个足以威胁到整个人类族群的强大力量，那人世间的一切争斗，都会变得可笑而毫无意义。
可是不对，仝开宪眨眼间恢复镇定道：“既然你们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又为什么要跨界来杀这里的圣武者？”
“虽然我们没有办法直接利用这个世界的能量，但却可以截取别人诱发的神圣气息。假如人人都成为圣武者，我们将没有办法再汲取到这份力量。”
这名帮众的声音和之前的那只鹰明显不同，也不知道是他寄身的对象不同，还是压根就是两个人？
“你是说——”仝开宪心头剧震，好半天才艰难地咽了口唾液道：“以前飞升的那些世外高人，他们都——”
“飞升只是一个陷阱。”那名帮众桀桀怪笑着接下去道：“他们都难逃被吞噬的下场。”
“咯登”一声，仝开宪都觉得有点天旋地转。曾几何时，大家都把以武入道、感悟神圣气息，飞升永生做为一个武者毕生追求的目标。如今这个信念居然垮塌得如此彻底，其背后的真相残酷到令人心悸。
“因为柴少宁知道了这个真相，所以你们才要杀他，对么？”
本来柴少宁和他是死敌，但仝开宪说这话的时候竟是异常艰涩，已经搞不清楚谁才是自己的敌人？
“不错！”对方回答得非常干脆。只是他话刚说完，左眼珠突然“噗”地迸裂开来，仿如被一把无形的小刀割破，一缕血线顿时顺脸颊滑下。
冲仝开宪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那名帮众道：“我要接管这副身体，就必须用本身气息控制它，但如此一来，就会被这个世界排斥。生存都成问题，还谈什么消灭对手？柴少宁可不是这些帮众可以比拟，他已经成就圣武，体内气息庞大，我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他。”
那名帮众说到这里，另一只眼睛也裂了开来，紧接着七窍流血，情形异常恐怖。
仝开宪不敢靠近对方，远远地传音问道：“但我现在也知道了你们的秘密，你准备怎么对我？”
“圣武通道已经开启，我们决定顺其自然。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大力培植更多的人去触摸超凡气息，供我们吞噬。只是我们既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也不知道该如何教这个世界中的人提升？因此才想找一个感悟到神圣气息的强者代我们管理本界，他将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位不被吞噬的圣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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