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 撒泪祭雄杰，扬眉剑出鞘。”女子轻轻的念着这首小诗，整个人都显得清新夺目起来。
似乎便是山涧的一株桃花，又像是峰峦顶的一株山茶，又像是云朵上的一阵清风。
女子长相普通到极致，便是有了自己的韵味。
她对于这把剑的感情，那是完全把这把剑当成了自己最为珍惜的东西，平常练剑的时候，都是用从山下买的一问起一把的木剑。
甚至于，人们从来想不到的是，她尽管背着这把剑有十几年了，但是这把剑今天才是真正的第一次出鞘。
少女把头顶披散开的头发用两只手在后面一拢，简单的在头上盘了一圈，形成了一个发髻的形状，无比随性而凌乱，凌乱便是自由。
少女有一颗绝对自由的心。
“山魈向你请教。”少女的名字也非常独特，容易记住。
陈禅听了一遍，便记住了。
“嗯！”陈禅也不多话，对方的剑虽然已经从匣中取出，但是陈禅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似乎依然是一把普通的剑。
只是，从恶魂湖里面拔、出来的剑，从恶魂湖里面走出来的人，即便是普通，又能够普通到哪里去。
“恶魂湖是我的道场，我今天也是首次出山，师傅在寻找一个人，但是没找到，怀疑是在这儿，那么我便来了，我叫霸山魈，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便是霸天虎的孙女，霸南天的女儿。”
“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师傅要找的人就是你，你身上的气息我知道。”女子说的话笃定而从容，没有丝毫急迫的感觉，似乎跟他的爷爷霸天虎一样，有种相同的沉静的气质，这与霸家其余家丁还有男女老少表现出来的恐慌，俨然是两种人。
所以，陈禅倒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了。
不紧张的人，自然有不紧张的理由和实力。
“今天，我刚出来，身上的水还没干，所以，给了你足够的时间杀了我的爷爷，本来我要过几年才去未知之地，继承爷爷在哪儿的一切，现在看来不行了，那边已经开始在催我过去了，这一点让我很不爽，所以，我只能将你杀掉了。”
在霸山魈的眼中，陈禅似乎便是一盘菜，我想吃，那么你便必须要我吃。
虽然是杀人，但是也说的如此的清新脱俗，不落窠臼的，霸山魈是陈禅见过的第一人，陈禅也相信，自己不会再见到她第二次了，人生初遇，便有这份情调，也算是不枉今日决绝相见了。
所以，陈禅感觉满足。
而霸山魈同样感觉满足，这满足便是给予对手最大的敬意。
“你确信你能杀的了我？”
“你说这句话之前，我不确信，但是说了这句话，我就可以肯定了，虽然这次见你，你的境界要比老师讲的铭文境高了很多，只是一夜，便进入了化脉期第五重，但是却依然给你的时间太少，你会死。”
“有意思！”
既然是有意思，那么在有意思的话，说到最后，依然会一句一句的说尽，话尽，便友尽。
两人在说话的时候，便是两个朋友，话说完，友尽，便是敌人。
剑如清风，清风是看不见的。
所以，这把剑现在也看不见了，只有一个形状大概的握在了山魈的手中。
“我看上去，就像是你在逗我玩一样。”陈禅不甘心似地，多说了一句话。
少女却不在说话，双眉斜飞，双眼微眯，手中挽了一个剑花。
如此质朴的动作，已经大巧若拙了吗。
大巧若拙后面便是大直若屈，接着大盈若冲，是大成若缺，大方无偶，大音息声。
而，只是一个剑花，便拥有了这几句话的所有特质。
少女似乎小动作很多，但是却没有丝毫累赘的感觉。
剑花刷完，就是做出一个下俯身的动作，身体已经化为一只轻灵的，张开翅膀，意欲飞翔的小燕子。
双手后摆，就是燕子的两只尾巴，如同剪刀一样交叉，似乎另外一只手仍然有另外一只剑一般。
陈禅后退，手中骨锥剑摆动，将一丝看不清楚的剑气荡开。
然后陈禅看了一眼剑匣，发现，里面又有一把剑，也有一把剑，还有一把剑，是一把剑。
那么。
少女手中拿着的是什么，究竟有没有剑，还是说，对方练的本来便是身剑，人剑，还是说人剑已经合一。
陈禅之所以会产生这么多的困惑，这么多的不安，便是因为陈禅即便把机之符文开启，如同一个牢笼，一个结界，一个领域一样存在，但是依然给不了陈禅任何的启示，任何的信息，还有安全感。
陈禅拨开对方的一丝剑气，却不知道这道剑气从何而来，因何而生，要往何处去。
这些陈禅都无所知，第一次感觉自己开了这么大一个技能，却是完全无用，就像是一个中二一样。
陈禅再次后退。
少女向前走一步，陈禅便要向后退十步。
等少女如同天外飞仙一样，不沾尘埃，不，那不是不沾尘埃，那是真正的双手沾满阳春水，在刷锅在洗碗的动作啊，如此的笨拙朴实和可爱的动作，但是在陈禅的眼中，看着飞起来的少女，就是感觉到恐怖。
那不是单单的恐惧，而是在实际上，少女的气场就是以指向陈禅的扇形为范畴，在不断的加强，每一次动弹，便要强化十倍。
导致陈禅必须后退十倍的距离，否则两个人的气场就要发生交锋。
而，陈禅对自己的气场实在是没有丝毫的自信。
这一切，只是因为少女太强了。
在陈禅的眼中，少女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这片天地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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