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推推搡搡的争抢着上楼，要不是侍从维持着秩序，差点就打起来，毕竟这个利润摆在眼前，谁也不想错过这个发财的机会。
而有聪明的商人直接唤来了仆人，将钱准备好了，就等着签订契约将书给带走。
甚至想印刷其他书籍的商人见状立马就改变了主意，这印刷那岂不是要等好几天？
这么长的时间，读书人也该知道这书铺的消息，这书的价格也该掉下来了，这岂不是损失一大笔的钱。
而且买《论语》的人虽然多，大不了辛苦一些走远，照样能够卖。
实在不行，卖到北方突厥去。
一时间，整个书铺热闹非凡，这把外面观看的人看的人不明所以。
很快，商人们陆陆续续签订着契约之后狂奔着回到府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家中着火了。
正在众人好奇之时，商人们将一车车的铜钱运到了交易所，经过称量，验货等程序之后，契约正式完成。
而这么大的动静，也迅速的传遍了整个幽州城，所有人都知道燕王府有新的印刷术，印出来的书籍直接便宜一半。
不止是幽州城的商人闻风而动，甚至就连周边的几个城镇的商人听到这个利润都伺机而动，更有其他地方的书铺老板想从这里进货。
这么大的动静，让整个幽州城都沸腾了起来，人人都冲着商机而来，很快幽州城满大街的都是卖书的人。
商人们直接带着书箱逮到人就问：“买书么，便宜卖，《论语》只要两千五百文，《四书五经》只要十来贯···”
大多时候来人只是摇了摇头拒绝：“我不识字，也没钱买。”
面对这种情况，商人们也只能放弃，只有极少数的时候有识字的人感兴趣，翻过两页之后问道：“能不能便宜点？”
商人们当即眼睛一亮，说道：“不能便宜了，你看这《论语》一册就能将整本书给写完，这一本顶得上之前的三本，这价格不能再便宜了···”
“确实是如此！”有人会觉得便宜，便花钱购买。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消息传的越来越广，这碰壁的商人越来越多，甚至大街上到处都是卖书的商人，一整天都没能开张。
短暂的沸腾过后，紧随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冷清。
仅仅不到四五天的时间，整个幽州城，甚至附近的郡县都能够看到同行的身影，而顾客却越来越少，哪怕是成本价卖也卖不出去。
之前还指望着发家致富的商人们，此刻正愁眉苦脸，甚至心中有些后悔，考虑着要不要退货。
他们已经敏锐的察觉到卖书的生意在幽州附近已经不好做，要到更远的地方去售卖了。
显然，这市场已经饱和了，但印刷工坊四五天的印刷量就让整个幽州城的市场饱和了？
这市场有这么小么？
别说，这市场还真就这么丁点大，具体是多大？
全国考科举的人数都不过七千人，就算读书人乘以十倍，有个七万人。
这七万人，再加上商人，大夫，官员等其他需要识字的行业的人，满打满算全国有个三十万读书识字的人那就很了不起了！
三十万读书识字的人，平摊三百六十个州，三千多个县，那一个州也就不到一千人的读书人，换句话说整个幽州都找不到一千个识字的人。
而这一千人中也有商人，更有家中有书，已经知道书籍价格的人，这市场可能比想象的更小。
而工坊印刷出来的书籍何止是一千本？
按照这印刷速度，十万本可能都只是两三天的事情。
虽说种类多价格便宜，但这市场实在是太小了，再加上同行的竞争，书籍的价格正在不断地下降，利润空间逐渐消失，正在趋近成本。
市场小，而书籍数量已经超出了市场的十倍甚至更多倍，在供大于求的情况下，还有同行竞争激烈，这生意太难做了，要不是李佑没有降价，这商人恐怕得一夜破产。
在这种情况下，商人们不得不将目光转移到其他群体，比如有积蓄但不识字的百姓。
于是乎就出现了这么一个情形。
不少商人逮住百姓就开始了滔滔不绝的介绍：“这《论语》低价八折，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被拦住的人开口就拒绝，虽然他也想买，但是这价格对于他来说也很贵，而最关键的是他不识字，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大字不识，买来有什么用啊？”
商人闻言二话不说，直接对着汉语拼音说道：“不识字，这好办，只要你跟着我学汉语拼音，我保证你一天就能认识万字···”
“真的假的？？”拦住的人当即就蒙了，还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吹牛：“你可别想骗我，不然我得带你去见官！”
商人丝毫不慌：“怎么会，你跟着我学，包教包会，保证你学会之后，子孙后代都能识字···，要是不信，你就抓我去见官！”
“那好，我试一试，要是不行就抓你去见官！”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被拦住的人开始学习了起来，他刚开始还觉得奇怪，心中窃喜又抓到了一个奸商，说不定官府还有奖赏。
但学着学着很快就发现不对劲，因为他真的能够念出字来，虽然依旧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比起大字不识的状态已经是迈出了第一步。
“这汉语拼音学会竟然真的能够识字！！”那人既是激动又是兴奋，这是他几十年想都不敢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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