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唐世龙对苏浩定下明确的时间表多少有些反感：“拍电影是个走心的活，急不来。明年奥斯卡赶不上就赶后年的。奥斯卡又不是只有一届。”
苏浩点点头。
大家还以为他是认可了唐世龙的提议。
谁知，苏浩打趣道：“我可算知道魏导的慢性子是从哪儿来的了。果然是师徒啊，说的话都一般无二。”
闻言，剧组其他人一脸担忧地瞅着唐世龙，生怕他会大发雷霆。
谁知，唐世龙跟苏浩有说有笑，半点发脾气的意思都没有。
“乖乖，这家伙怎么做到的？”潘江帆艳羡不已。“要是我能跟唐老关系这么好隔三差五约个剧本拿小金人那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苏浩并没有因为唐世龙的地位就做出妥协。
他以一个制片人的立场说道：“时间表肯定是要定的！不然工作怎么展开？至于最后能不能完成是另外一码事。这就跟预算一样。难道因为知道可能会出现预算超支所以就不定预算吗？”
听完苏浩的话，大家下意识的看向唐世龙。
唐世龙并没有继续跟苏浩争辩，而是冲吕克贝松问道：“你怎么看？”
作为法国国民导演，吕克贝松的时间丝毫不比魏导宽松。
他也表示一年零几个月的时间可能不够用。
苏浩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不是有潘导和雯雯在嘛？吕克贝松你跟雯雯合作过，对潘导的作品和能力你也是了解的。只要你来掌舵，他们按照你的要求替你拍摄肯定没问题。”
吕克贝松思忖片刻，最后点点头。
在苏浩的强势之下，工作大框架被很快确定下来。
唯一的问题就是剧组成员构成上，吕克贝松同苏浩出现了较大的分歧。
吕克贝松坚持用自己的御用团队。
但苏浩却有不同的意见：“这部电影的整体背景在华夏，我始终觉得华夏团队来负责具体拍摄的话会更好一点。而且吕克贝松你的剧组很难腾出连续的时间。而潘导的团队……”
潘江帆立刻表态：“我的剧组成员对于有机会参与这样一部电影都非常兴奋。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停下其他拍摄全力投入这部电影。”
苏浩闻言含笑看向吕克贝松：要是你也能做出一样的表态我就答应用的团队！
很显然，吕克贝松没有办法做出类似的承诺。
潘导的剧组就在华夏，完全可以两边同时兼顾到。
但是他的人要两边奔波就困难多。
吕克贝松试图将这个劣势变为自己的优势：“有没有可能这部电影的室内部分全部放在欧洲拍摄。我们在欧洲有非常好的录影棚。”
“恐怕不行。”苏浩笑道：“我们已经决定采用光影丛林的新技术进行拍摄。这是一套全球最先进的技术。出于技术保密的需要，我们无法在国外进行拍摄。”
吕克贝松大概也没想到苏浩会这么强势。
他和他的助手们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当中。
苏浩开除魏导的前车之鉴就在面前。
吕克贝松毫不怀疑，如果他态度强硬，说不定苏浩真的能把他也请出去，然后跟潘江帆和袁雯雯继续谈……
吕克贝松看着苏浩，心情很复杂。
他其实还蛮喜欢这个说话不拐弯抹角的年轻人的，跟他打交道也比跟其他华夏人打交道省事很多。
但是苏浩在关键问题上的强势态度令吕克贝松十分痛苦。
“我会尽量保证拍摄按照时间表完成，但是我还是希望使用自己的团队进行拍摄！”
一位国际大导演被苏浩逼到这个份上也是蛮可怜的。
袁雯雯甚至都想帮吕克贝松说两句公道话了。
苏浩沉思良久，说道：“两个团队一起工作吧。如果吕克贝松你的人能保证进度最好，如果你的人没办法工作，拍摄也不能受到影响。”
吕克贝松和自己的助手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大概是他们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吕克贝松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苏浩脸上的笑容同吕克贝松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多年以后，每一位跟苏浩合作过的导演回忆起跟苏浩合作的经历，或多或少都会提到“魔鬼”这个词。
索性，苏浩除了紧盯着时间表之外，在其他工作上给与了吕克贝松非常大的自由。
甚至对于剧本修改，苏浩也爽快的表示，只要唐世龙没有意见随便他改！
吕克贝松心情这才好了起来。
会议间隙，苏浩和袁雯雯一起在摄影基地内散步。
袁雯雯：“你刚刚的样子真可怕。”
“哦？有吗？”
袁雯雯点点头：“如果我坐在吕克贝松的位置可能已经崩溃了。”
苏浩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开除魏导的时候主流媒体不都评论说华夏制片人、导演以及投资人的关系有待理清嘛。我刚刚就在一丝不苟的履行制片人的职责。”
袁雯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虽然从导演的视角看，饶是袁雯雯也觉得苏浩刚刚把吕克贝松逼得太紧了。
但是换个角度看，苏浩的强势确实为未来剧组的工作扫清了很多可能的障碍。
“苏浩，你最近变化真大！”袁雯雯偏过头，玩味地打量着苏浩。“几年前，你都理不清投资人跟制片人的身份。现在你跟吕克贝松这样的大导演交锋都完全不落下风了。”
苏浩乐了：“这才刚刚开第二次碰头会，未来撕逼还多着呢，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聊了会儿工作，两人的话题转回了生活上。
袁雯雯：“前几天老爷子跟我通电话的时候似乎有了退休的意向。苏浩你知道了吗？”
“嗯。”苏浩：“在京城的时候我跟老爷子聊了一晚上。”
苏浩牵着袁雯雯的手，一边散步，一边跟她分享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得知苏浩在夏兰芳的鼓励下终于知道了自己亲生父母的真实身份，袁雯雯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替苏浩高兴之余，袁雯雯问道：“你不会怪我没有早推你一把吧？”
苏浩摇摇头：“我怎么会怪你呢。你没有推我这一把跟老爷子一直没有告诉我的原因都是一样的。越是亲近的人顾虑越多。我明白的。”
袁雯雯闻言紧紧攥着苏浩的手。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这么一直手拉手往前走，仿佛要走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直到苏浩的手机响了。
电话那头的潘江帆都快疯了：“苏浩，开会开一半你跟雯雯跑哪儿去了？”
苏浩和袁雯雯对视一眼，尴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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