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回来了吗?”
“没有,我们一直守在这里,从没见过她。”
碧兰刚一回答楼内却响起笛声,如水波般一细腻温柔的传荡开来。
“你是怎么看的,她不就在里面吗!”
无尘给人的感觉总是那样的从容谦逊,风度翩翩。碧黄二人服侍他六年,第一次见他发火。
“谁说我在里面。”
无尘刚想推门进去时,却又听得雪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转身望去,果然是她,白衣胜雪,冷若冰霜,净洁无尘,美若天仙,一管玉笛斜握在手,目似明月偏有薄雾朦胧。他一时哽咽,心生畏惧。
“他们想见我了。”
“你现在,可以吗?”无尘又自觉卑微,无法向面前这高贵圣洁的仙子迈出一步。
“你放心,我说过帮你就一定会帮你,但我有两个要求。”
“你说。”
“第一,我不陪客;第二,你我只是兄妹关系,无论别人说什么,你都只能承认我们只有兄妹关系,否则后果自负。”
“我明白,我已满足。”
“好,走吧。”雪莲向无尘伸出手去。
无尘只好走过去,牵起雪莲的手,她的手依然温暖柔嫩,如若无骨,但无尘的手中却再不能形成那令他心惊神驰的感觉了,似乎在这携手的一刻,心彻底的死掉了。
半路上,行至长廊时,雪莲突然说道:“二哥,再让我叫你一声二哥吧,无论你对我做过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因为我知道,你这样做只是为了留住我,但是你不能再错了,千万别迷失了本性。在我心中,你仍然是位君子,那个疼我爱我的二哥,是我一生唯一的男人。二哥,其实我喜欢你的名字,纳兰是你内在的温柔和单纯,冰河是你外在的清高和坚韧,你是兰与冰的完美组合,也是我所见过的最出色的人,但我也知道,你肩负着一个大家族的兴衰荣辱,想得到一位绝世美人的身和心,双重压力之下,你难免会做出些意想不到的事儿来。所以我只好选择离开你,不再牵连你。我希望你能成为真正另人信任仰慕的九州第一君子,也祝愿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到那时,我会来喝你的喜酒——”
“别说了!”无尘猛然间紧紧抱住雪莲,悔之热泪连连滚落,“五妹,求求你不要走,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从此以后我一切都听你的,我不要当什么族长,我只要你,我不能没有你。”
雪莲也轻轻抱住无尘,安宁的脸上终于又绽开甜美的笑容:“好了二哥,无尘公子怎么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咱们快走吧,别让客人们等急了。”
碧兰黄薇再也受不住感动,纷纷转过身去,不住抽泣。
“我不管,做你的孩子我也愿意,我们不去见他们了,我们去过云一样的生活,就像我承诺你的。”
“傻孩子,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呀,二哥你快放开我,你抱得我好痛!”
无尘忙松开手,雪莲手捂心口,竟喷出一口鲜血。“五妹!”无尘惊慌,忙为她输入真气稳住气血。
“我没事。”由无尘扶着,雪莲在长廊边坐了下来,脸若冰霜,毫无血色,连呼吸都已明显吃力,“这次我是真得伤了根本了。”
无尘明白,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但他却只能沉默,因为造成她身心受伤的岂不正是他。
“二哥,我其实真是一个不幸的人,我能感觉到命运对我的惩罚已经开始了。只有你能解救我,你看到天上的星星了吗,它们好美呀,其中有一颗就是我娘,她又在看着我了。”雪莲凝视着帝蓝星,缓缓地站了起来,不禁哀叹道:“今晚,有流星雨。”然后,她的容颜凝固了。
自龙千化那一声问起后,夜宴上所有人谈论的话题就都成了雪莲,纳兰子弟各显其能滔滔不绝,把雪莲描述的神乎其神,胜似传奇,极尽赞美言词,听得众宾客耳直目瞪,心弦缭乱,非痴及傻,不时发出阵阵惊呼。
正在这喧哗之时,忽听得有人喊道:“无尘公子,雪莲小姐驾到。”一语既出,满堂惊寂,三百人头同时向外看去。
只见兰莲两人携手而来,惊天动地如似皎皎明月拨开青云,映照浊塘,立时以无限风光倾倒百众鱼虾。
他二人一个风流倜傥,英气逼人,净结无尘,九州第一;一个清丽无双,容华绝世,圣洁无邪,千古无一。分明兰莲合璧,举世无双,真乃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会客大厅再无半点声音,掉针可闻。随着他二人的翩翩走进,众主客均不约而同地渐次站起,如迎仙鸾。而自当以雪莲的绝世之美最叫人忘乎所以,不可自拔。
她面带微笑,在众人目光的汇聚下从容不迫、谦逊优雅,更好似莲花出水,不染纤尘,这份傲绝九天的圣洁足以惊煞天地。
他们一直来到堂中首座方停住脚步,向助龙逍哲等人款款行礼,把那龙千化看得目瞪口呆,鼻血直流。
雪莲松开了无尘的手,又对着满堂盈盈一拜:“月下雪莲多谢各位厚爱,姗姗来迟,望请见谅。”她的声音柔滑细腻,婉转灵动,一字字皆透进进人心里,“小女愿自罚一杯,不成敬意。”
柔雪莲接过无尘递来的琉璃玉盏,提袖掩口,细细的咽下,动静之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被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但即便三百双眼也寻不出这美中的任何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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