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放太久已经凉了。
文心撑着脑袋无聊地望着北房的方向, 哪怕肚子咕咕叫了好几次, 也还是执意等着婉华。
“大小姐, 我把菜端去热热？”宋妈过来笑着问道。私下里，她还是不习惯太生分地称文心为文小姐。
文心点着头回了个甜甜的笑。
宋妈刚把菜端走不久婉华就过来了，脸上还是只有忧色没有喜色。
云老爷子复病后婉华常常是这样的状态，文心倒也没多心，笑着招呼婉华到身边坐下，又说宋妈把饭菜端去热了。
“雁雁你吃了吗？”婉华浅笑着直直地望着文心。
文心不好意思地摇头。
婉华笑容深了一些, 牵住文心的手，带着淡淡酸楚味地道：“不知道你等着，和爹爹多聊了会儿。”
“没事, 我不是特意等你的。本来就不太饿, 再说我一个人吃着也不香。”文心撒娇似的拽了拽婉华的手：“我过些日子可能得出趟远门。”
“出远门？”婉华有些诧异。
“嗯。去南京。”文心不无遗憾地道：“本来都计划好暑假带你去哪些地方玩的，不过二叔刚才来电话说南京那边二表哥的婚礼日子提前了。”
婉华不自觉地把文心的手握得紧了些。她早已习惯了和文心形影不离, 偶尔家里有事文心需要回去，也至多不过一日半日。去南京？单是路上来回都要好些日子。
文心低头看了眼被婉华紧紧握住的手，甜蜜笑着道：“舍不得我啊？”
换作平时, 婉华肯定会立马丢开文心的手，哪怕脸再红, 也会嘴硬着否认。这次她没有羞恼着口是心非, 而是轻轻的, 很轻很轻, 几乎察觉不到地点了点头。
“我也舍……”文心正说着话, 宋妈端着热好的饭菜进了饭厅。她赶紧把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直到宋妈出去才俯在婉华耳边低声道：“我也舍不得你呀。可是必须要去的，婉华你放心，我肯定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婉华默了半晌，松开文心的手拿起筷子准备吃饭：“还是不要了。你表哥家里正是办喜事的时候，进进出出的电话肯定不少，要是因为咱们误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那我想你了怎么办？”文心耍赖地一把环住婉华的腰。
婉华拿筷子夹了点菜喂给文心道：“那就把当时想跟我说的话通通写下来，等回家了给我看。”
文心一口吃掉菜，呜哝着道：“好！”说这话时酒窝笑得深深的。
***
下午天气很好，不晴不雨的，只有微风。
老爷子醒着的时候婉华就去北房陪他说会儿话。
老爷子睡着的时候婉华就在院子里跟文心一人捧一本书安安静静地看。
文心看书看得并不专心，半天没翻几页，一会儿抬头看看婉华，一会儿抬头看看院门，像是再等什么人似的。
“雁雁你吵到我了。”婉华好笑地瞥了眼见坐立不安的文心。
文心懵懵地瞪大了眼，一脸无辜地望着婉华：“我没有出声啊。”
“你躁动的心吵到我了。”婉华笑着问道：“一个劲地往外瞧什么呢？”
此时院门被敲响了。
秦妈刚要赶过来开门，文心早就放下书先她一步冲了过去。不一会儿的功夫，文心抱着个长长方方挺大的纸盒回来了。
婉华认得是天通百货的盒子，起身笑着迎上去帮文心端着盒子道：“怪道一直眼巴巴地望着门口呢，原来是买东西了。”
家里装了电话以后确实方便，临时需要什么只要给天通百货打个电话，那边立马就会安排人送过来。
“买什么了？”把盒子拿进房间后，婉华有些好奇地问一直咧着嘴角的文心。
文心不说话，只是把盒盖掀开，露出里面的许多小盒子，冲婉华挑了挑眉道：“自个儿打开瞧。喜欢哪些随便挑，剩下的就是我的。”
“点心吗？”婉华温温柔柔地拿起个盒子，边开边道：“不用紧着我先挑，分着一起吃不就……好……了？”她脸上的笑容忽然滞住，说话也迟疑起来。
小盒子打开，里面躺着的薄薄的衣物是……泳衣？
婉华拿指尖捏着泳衣的边角，拎到眼前好奇地打量。她没有游过泳，也没有穿过泳衣。“不是说好了等天气热的时候再去游泳么？”婉华的声音透着紧张和不安。
“是。不过先把泳衣试好总没错吧？”文心拿起另一个盒子打开，将里面的衣物递给婉华道：“这个是裤式的，你手里那个是裙式的。颜色素的艳的我都挑了些，要试穿一下看看效果吗？”
“不要！！！”婉华触电似地将泳衣扔回盒子里，红着脸颊一个劲地摇头。
文心楚楚可怜地眨巴着眼望着婉华：“婉华你用不着害羞，没看画报上那些女明星拍泳装照都是这么穿的么？游泳馆里大家也都是这么穿的。好不好嘛~试一下嘛~人家特地给你定的。”
婉华还是摇头。
文心苦苦劝道：“咱们就在家里试试。要是实在接受不了咱们就不穿出去了。”她说着说着，走向婉华，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婉华旗袍的领扣。
婉华还是摇头，脸早已红得不成样子，不过并未阻止文心的动作。
……
婉华最后还是独自去屏风后头换的衣服。
换好后，她犹犹豫豫的好半天才一手捂着上胸口，一手挡着肚子出来了。
然而和文心对上视线的瞬间，她就臊得轻声尖叫着扑到了床上，拿被子牢牢地蒙住了脑袋。
文心望着床边婉华初次露出的纤细白腻的大腿，咽了咽口水，很是不舍地提醒道：“婉华~你知道你捂的是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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