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依然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和徐沐各自坐在沙发，除去荧屏里的声音，客厅十分安静。
一直到徐凤出来，我们俩人间还是没有任何交流，如果不是因为那天去了饭馆，我想：我和徐沐虽然不可能像朋友那样，但起码不会像这样的尴尬，但如今事情还是发生了，我没有办法赎罪，只好让时间来治愈徐沐，等她哪天心情好了，说不定我们还可以聊上几句话，当然，这个“哪天”几率实在是太低了，因为这几乎两个月的相处，我还真没见徐沐有哪一次因为高兴而发出心底最真诚的笑。
洗了澡出来，徐凤还像十分钟之前那样坐在办公椅，唯一不同的是指间多了根烟。她眉毛几乎拧成了一团，那白色的烟气恰好萦绕在周围，居然看起来有些凄凉的味道。
我记不起徐凤指间多久没出现那根东西，想来她又是遇到棘手的事情，我慢腾腾过去，顿时被笔记本上面的搜索页面给吸引了注意。
上面写着一行显眼的字：女人怎么样会流产。
说实话，这行字给我的冲击很大，我想不通徐凤为什么想知道这些，因为前不久怀孕的她看起来十分高兴，甚至想方设法逼我给孩子起名字。但是转眼还没多久，如今她却在搜索这些东西，难道她是不想要“小言”了吗？
的确，徐凤若是真的想要孩子，她怎么可能还抽烟喝酒，又怎么可能一次次和我进行房事。其实看到这些，我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倘若徐凤真的不要想孩子，她就少了一个最致命的把柄，我就可以趁机逃脱。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完全高兴不起来，甚至心头还止不住的泛疼。我不禁暗骂道：周志，你到底有多贱，那只是一个罪恶的结晶，降世下来只会带来无尽痛楚，恰好徐凤顺了心意，现在她想流产，你不最应该开心的吗？
是啊，我最应该开心啊，但为什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
我在一旁站立许久，徐凤早该发现了，但是却没有开口。一根烟过后，她又抽出一根烟，然后掏出火机，没有任何犹豫点着了。
这个女人吸烟时，一向都比较安静，而往往这个时候，我都情不自禁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甚至崇拜起她点烟的果断，抽烟、吐烟圈时的帅气。
我从来不觉得帅气可以用来形容女人，但这一刻，我却无法否认，徐凤抽烟就是比较酷、比较帅，仿佛是一个孤傲的女王，经历了数不胜数的故事。
终于又一根烟抽完，徐凤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她抿嘴一笑，又从烟盒里掏出根烟，然后借势把笔记本给合上了。
本以为她又是要抽，谁知这次点着后，徐凤把烟递向我说道：“小志，来，尝尝味道。”
我对烟这个东西很不解，因为人们常说它是不好的，但偏偏又很矛盾的喜欢它、不愿意抛弃它，据说烟可以消愁，可以让人放松情绪，我想：我应该来一根烟，这样或许会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
我从徐凤手里接过了烟，在她的注视下，颤抖着手轻轻放进嘴里，试着吸了一口。
这是我第一次抽烟，虽然不会像徐凤那样酷，也不明白如何形容烟味刺激着感官的感受，只是迷迷糊糊之间，可以从其中体会到丝丝的快感。
那股快感很短暂，却是这样使我着迷了，我用力吸了一口，迫不及待再想多体验一会儿，然而被呛得咳嗽连连。
或许，这就是太贪心的后果，就像是我一样，明明不配拥有自由，却想要挣脱束缚，生出一对翅膀尽情翱翔在天空。
但这只是幻想罢了，幻想并不需要任何的成本，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可是一旦将幻想转换为现实，付出实际性行动，将迎来百倍般的难度。
徐凤说过讨厌贪婪的男人，她愿意给我躯体自由已是最大限度的宽容，倘若我在一次又一次不满足，想必她就像烟一样，可以轻易让我呛得咳嗽连连……
“慢点抽，不要一次性抽太多。”
我又咳嗽了一下，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终于我抽完人生第一根烟，并没有任何的喜悦和轻松，只是有了一股意犹未尽的渴望，渴望再来一根。
我想向徐凤提出这个请求，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徐凤抬手习惯性抚摸我的脸颊，悠悠道：“小志，你越来越像一个坏孩子了，你应该听话一点儿的，因为我讨厌一个人接二连三的犯错。”
我纳闷徐凤为何说出这样的话，同时在心里思考起最近有没有犯错，不过只是想了片刻，我便暗自苦笑：不知从何时起，我竟如此担心徐凤的心情，我已经卑微到这种程度了吗？我下半生难道都要这样小心翼翼的生活吗？
我不想，我也不想理睬徐凤莫名其妙的话，她倒是没有在意，手一转慢慢挑起我的下巴，然后俯身吻了下来。
这次不比刚才，因为她嘴巴里多了尼古丁的味道，可能是我嘴里也有这股味道，所以竟没有那般的厌恶了。
……
今晚，我并没有和徐凤经历什么，她只是习惯性搂着我，很早的就睡过去了，睡的很熟。
翌日，窗帘缝隙跑进来一束调皮的阳光，掀开被褥，我拉开了窗帘。
外面果真晴空万里，昨日小雨仿佛就是人心中的阴霾，然而一生中阳光才是最多的。
床头柜仍然摆放着一张纸条，这次上面并没有太啰嗦的话语，这不太符合徐凤一贯的的风格，不过却偏偏发生了。
“听话”是纸条上面的字，我想：徐凤只是在好心提醒她嘱咐的话，至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徐凤一点儿都不担心，因为她明白教训给的够足了，我已经不敢再“调皮”了。
然而事实的确如此吗？不，并不是，我可以害怕失败的教训，但是不可以放弃对教训的挑战。
突然间，我不想撕这张纸条了，但最终还是将它扯成了两半，一点一点撕碎，就像是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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