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河七界的每一个大世界都必然拥有某种独特之物。不说圣域、暗黑界、万灵界这三个浩瀚大世界,稍稍靠后的神迹界有奇迹方舟与世界树;永恒界有机神;光明界有永动天轮;而最落后最贫瘠、连冥想级修炼者都能称王称霸作威作福的亚兰界亦不例外——幻海!
幻海的水,因久经本源长河滋染,拥有独特的生死玄力。若执掌者能力够强,可以驾驭幻海海水对付任何有生命之物,判生定死。而恰好,慕渊的能力毋庸置疑,且身居幻海海床数百年之久,对幻海的理解已到极致,由他驾驭的幻海之水,与昔日吴潇水淹沧云俨然成为两个性质——吴潇只能借幻海改变战场环境,让陆地战场转化为海洋战场,助海灵军队战胜人类军队;慕渊执掌的幻海已是惊世杀器,凡沾染海水者,生命力不可逆转的消退,直至死亡。
此刻,整个海国已成为修罗炼狱,滔天海水倾斜下,宛如倾盆大雨,地面上海灵不可避免的沾染海水,继而走向死亡。而运气尚好,躲在建筑下的一部分海灵也只是将疼痛拖长而已。因为,海兽群仍在肆掠。就算避开海水,暴走的海洋危险种也会将他们一一翻找出来,或残忍撕碎,更甚者吞入腹中。
——珠光宝气弥漫的海国文明顷刻化作阴寒弥散的死国,生而端庄俏丽的海灵,亦变得触目狰狞。文明倾褪的同时,种族俨然面临灭绝惨灾。
可是……
海灵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种族?
明明、明明已经濒临灭绝,容颜转换,生命枯竭,本该极致绝望的一瞬,为何会如此匪夷所思——垂死的海灵眸中仍泛着澄澈光,那是对一切美好事物的希冀。
最后的最后,仍将那一颗琉璃子一样洁净的心完好收藏?
或许,这也很好解释了为何总习惯于安享和平,朝歌夜弦,歌舞升平的海灵没有糜烂。
***
“人心惑蛊,执掌沉浮,只叹一场,乱世疾苦。”沐浴着妖艳血雨,皓光衣衫长发湿透,感受着幻海血水充斥的死亡气息,已能想象此刻海国惨绝人寰的画面,良久沉默后,终于忍不住叹息出声,由衷说道:“女人果然就是灾难。”
旁边,可儿亦满身透红,被血一般的海水侵染,原本妖娆美丽的身姿更添一分妖艳美感。听闻皓光的叹音,一双秋水美眸闪耀出一片雪亮,嬉笑:“那你看我像不像灾难?”
皓光回答:“像。”
“那你会为我屠杀一城一国乃至是一个星辰大陆?”
皓光斜瞥,淡淡说:“不会。”
“难道可儿不是祸水之容?”似乎公孙可儿并不失望,抬手拍了拍两颊脸蛋,又撩起长袖在皓光近前晃了晃,不知是认真还是挑逗。
“与这个无关。”皓光瞥了一眼可儿姿态妖娆的可儿,摇头:“我不是神寂。”顿了顿,转向慕渊:“更不是慕渊。”
——皓光的确不是神寂或慕渊这等感情用事之人,往往是理性压过感情,这一点上,有些类似吴潇,只是行事手段上不及吴潇阴狠毒辣。
“没有什么人心惑蛊,因为她只是伊丹;更没有信手沉浮,因为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幻想师。至于人世疾苦,确有其事,但——与我何干?”
慕渊迎面走来,滔天血雨下,他比之皓光外衣颜色更重的青衫纤尘不染,宛如整个自然都在畏惧他,风不敢拂发,雨不敢落袖。曚昽血雾中,英俊洒逸的男子越显奇幻,宛如浴血而生的修罗,却偏偏隐隐点上一分优雅气韵,于是他就成为地狱或天庭降临的死神或谪仙,超凡脱俗,妖异诡谲。
“以我之名,慕渊,召唤鲛兽。”
幻想水晶浮出,绚烂光华闪耀,一只全身铺满青色鳞片,头生尖角,人身龙尾的奇特生物扭曲而现。它体型不大,比之常人仅高一头,这样荏弱立于体型若山的九幽凰鸟之前,宛如蝼蚁之于巨树。可就是这样落差惊人的对照下,令人颤栗的不是九幽凰鸟,而是鲛兽!
魔幻级幻想幻灵,无论表象体态如何荏弱可欺,也绝对是假象——
九幽凰鸟硕大的眸子凝视鲛兽,那么短短一瞬,竟露出人性一般的恐惧之态,巨大身子不断颤抖,俨然仓皇。直到公孙可纤巧身子轻轻一跃,立于九幽凰鸟居中的头颅,用手轻轻抚摩头上绒毛,这才稳下它的情绪。
“鲛兽是我的幻想幻灵,当年我和叶登天一战,他的入微法则与魔法战技已能抵抗我的幻域,再结合无孔不入的诅咒魔法,我几乎溃败。不过,鲛兽助我打赢了他。所以,它看似荏弱,但并不弱小。冷少侠,公孙姑娘,既然你们执意要阻止我,还请全力击溃它,切记莫要有所保留。”
说话间,鲛兽低吼,猛然一蹬地面,若脱弦之箭,向公孙可儿冲刺而去。其速度极快,几乎转瞬即至,布满青色鳞片的拳劲豁然轰向公孙可儿胸膛。
如此雷霆神速,且拳劲惊人,公孙可儿根本无法躲避,更加不可硬接,一瞬间便陷入绝对被动。
“彩虹幻域,惊!”
千钧一发之际,幻域散开,七色光虹宛如缤纷铺下的万色花,层层叠叠蔓延开来,幻域领域中,幻域能力毕显。公孙可儿的幻域中,彩虹七色对应生物七情,可极大程度扰乱对手的心绪,或制造攻击破绽,绝杀一击;或拖延时间,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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