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你觉得王东如何？”
嗯？
韩大宝看着纪老严肃的目光，本能的皱起眉头，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纪老问王东如何，他应该从哪方面作答，是气魄格局，还是性格本质，抑或是领导能力等等方面。
在他迟疑的短短刹那，有无数复杂念头，掠过韩大宝脑海。
迎着纪老询问的深邃目光，他深吸口气，还是凭着本心和直觉开口。
“纪老，我觉得他是个好人，是值得信任和托付的好人，如果我十年前就认识他，一定会跟他成为肝胆相照的朋友。”
韩大宝将心底的话说出来，还下意识的补充了几句。
他平视着纪老的眼睛，看不出他是喜是怒，韩大宝的情绪却异常平静，嘴角甚至隐藏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纪老深深的看着他，自然读得懂韩大宝眼底的一丝不甘。
韩大宝猜不透纪老，为何要将他安插在王东身边，时刻担忧纪老会对王东不利。
所以他即便每次都会尽力的帮助王东，可心里始终横着一根刺。
让韩大宝无法对王东掏心掏肺，生怕到最后反目成仇，无法面对。
纪老高深莫测的一笑，抬起手掌，轻拍了拍他肩膀。
“心里在怪我？”
“不敢。”
韩大宝把头埋得更低，沙哑的声音低沉到几乎听不见。
纪老淡淡一笑，把手收回，依旧轻轻摩挲着拐杖。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韩大宝敢委婉的表达出内心的真实想法，也不枉纪老对他的一番精心培养。
纪老望着虎背熊腰的韩大宝，越看越欣慰，最后哈哈大笑起来。
“大宝，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子，也知道把你放在王东身边，你总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甚至心里还隐藏着愧疚和罪恶感吧？”
纪老洞彻人心，轻而易举的点透他心底隐藏最深的情绪。
韩大宝震惊莫名的抬起头，仰视着纪老，内心十分复杂。
过了几秒，他重重的低下头，闷声说道。
“不敢，您老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会努力完成，定不会让您老失望。”
韩大宝一字一句的说着，放在桌下的大手缓缓攥紧，平直的指甲深嵌在肉里。
在那尖锐的刺痛下，声音无比平稳，说得斩钉截铁。
韩大宝以为纪老需要的是他的态度，没想到老者听完他的话，竟微笑着摆摆手。
他将拐杖放到一边，用双手托住韩大宝肩膀，让他挺直腰杆，然后看着他的眼睛，无比笃定的开口。
“大宝，你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没有，其实，我让你跟在王东身边，就是想让你好好看看那个青年，从来都没有什么复杂的想法，如今能听到你一句好人的评价，那我也终于能放心了，人老了就怕人心不古，灾劫重现，无事无灾，自然是好，恶极转善，否极泰来，只希望古人不欺我啊。”
纪老抓住韩大宝宽大的手，深情的念叨了一大段话。
前面的一半，大宝哥还能听懂。
后面的，就像听天书一样了。
韩大宝有识人之明，文化底蕴和眼界，可比纪老差远了。
他恍然半晌，才想明白纪老让他跟着王东，就是想让他通过跟王东近距离长时间的接触，看看他的秉性。
至于为何要这么做，玄机自在他听不懂的半句话里。
纪老说完之后，缓缓松开他的手，没有想解释的意思，韩大宝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问。
“纪老？”
韩大宝看着纪老缓缓起身，也跟着站起来，疑惑的开口。
纪老拄着拐杖，慢慢的往门口走，神情柔和的微笑，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只留下一句类似谶语的话。
“此子绝非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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