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一个。”
“一个也行，”林虎眼里闪过略微失望，快速看了看周围，神秘兮兮道：“我现在就带你去杀手阁，你一定要跟紧我。如果看到和我装扮一样的，不要理他们……等到了杀手阁阁主问你话，你就说是我介绍来的——”
“可以走了？”旬己语气不耐打断，收回了横在他脖子上的剑。
“可以！”
两人一前一后在房檐上飞快前行。
天边渐渐明亮，一夜已尽，朝阳升起。
旬己停了下来，看向朝阳，整个人浸在明黄色的光芒中，眼里闪过华光。
“以后我就去杀手阁了。”
旬己低沉道，也不懂是在和谁说。
“你会永远陪我的，对吧？”
林虎停在远处等待。
旬己没有再拖延，继续跟上了他的脚步。
……
多年以后，江湖上有了一个传闻。
杀手阁有一位顶级杀手，他戴着面具，几乎没有人看过他的真容。
他的肩膀上永远站着一只似乎永远不会长大的精巧白鼠。
只要他接的任务，没有是完不成的。
杀手阁——
“这是你这次的任务，他们特定指名要你出手。”阁主扔了一块任务牌给旬己。
旬己接过，低头瞥了瞥木牌，可在看到上面字迹的一瞬间，瞳孔微微缩了缩。
黑蝎族，灭族。
“黑蝎族一直意图占据中原，在最近几十年发生的大事中，都有他们的捣乱，这次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老巢，众人想要联合歼灭他们，有人出天价请你作为主力之一，杀了他们的族王旬匡，这次任务，你的把握有几成？”
“十成。”旬己淡淡道。
“好！”阁主毫不怀疑旬己的话，自从他自愿来杀手阁的那一天，从未有过失败。
旬己转过身离开。
苏姮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
旬己微微侧头，眼神落在她身上时有了一丝温柔，“不用担心，他们已经和我没关系了，现在，我是杀手阁的人。”
苏姮低低地吟了一声。
旬己抚了抚她的毛。
一个月后，黑蝎族的族长被暗杀。
半年后，黑蝎族圣兽祖蝎王被众人合力杀死，剩下的黑蝎族人死的死，逃的逃，再不成气候。
又过了三十年。
白发已生的旬己高坐在屋顶上，安静地看着朝阳升起。
“阁主死了，我最多不过再二十年寿命，也活不长了。”
“是不是……应该退出江湖？”
“你为什么不肯在我的面前现身？”
“都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顾虑吗？”
“我很想再见一见你，你答应我这个要求，好不好？”
“就算……一面也行。”
苏姮跳下了旬己的肩膀，在他认真而深沉的目光中，化作人形。
白衣，长发，貌美如仙。
苏姮弯了弯眼睛，眼眸璀璨如星，只有数十年如一日的依恋。
旬己的眼眸中倒映着她样子，嘴角上扬，渐渐地，笑得像是一个孩子，“很美啊，怎么早不给我看看？”
旬己站起来，向她伸出手。
苏姮低头，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掌上。
旬己怕她收回一般立刻握住，紧紧握住。
朝阳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探出山头，温暖的金色光芒撒向大地。
两人手牵着手，温柔地相视而望，静静站在屋檐上，如一对神仙眷侣。
“他爱上你了。”
苏姮脑中忽然出现了玉儿的声音。
“我知道你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消失了这么久，我是被那个人拖累了，他的混乱记忆影响太大了，我几乎要维持不住这个世界了！如果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镇——”
玉儿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怎么了？”旬己注视她的神色变换，突然一刻，觉得她很陌生，好像，不是陪伴他几十年的白鼠。
苏姮皱了皱眉，挣脱开来他的手，独自一人望向天边，遗然独立，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
旬己一慌，伸出双臂抱住她，抱到了人，心里却前所未有空落落的，仿佛，他从来没有拥有过，这几十年的无声陪伴，都是一个不真实的梦……
“不要走……”旬己眼里第一次流露出无助。
苏姮没有理他，定定注视着朝阳，眼里渐渐蒙住了一层迷雾，不知何时，朝阳扭曲，很快，整片天地都开始扭曲。
苏姮的脑中仿佛有钟声轰然一撞。
眼前的一切在眨眼间消失，白色光芒充斥她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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