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女子依旧戴着面纱,纳兰宁函只觉她们的姿态十分相熟,却也说不出所以然。马车慢慢地向城门的方向驶去,纳兰宁函在前,凝月与珞儿在后,三人向梅花小榭行去。
珞儿在与车夫说话时从马车里拿下了一个包袱。到了梅花小榭里,珞儿将包袱打开,里面却是水壶、茶具和茶叶。上次见面喝的是纳兰宁函准备的龙井,看着珞儿熟练的姿势,纳兰宁函不由十分好奇这茶的滋味。
珞儿道:“这里不能生炉子,壶里的水有些凉了,公子将就着喝吧。”
纳兰宁函接过茶,喝了一口,道:“珞儿姑娘是懂茶之人,虽说器具不全,茶艺也可见一斑。只是这茶味好似在哪里喝过。”
珞儿一惊。纳兰宁函又饮了几口,道:“我在未明苑中尝过与姑娘泡的相似的茶,只可惜那时没有细品。”
凝月道:“未明苑是什么地方?茶馆吗?”
“不是。”
纳兰宁函放下茶盏,道:“或许好茶皆有相似处。”
珞儿不赞同他的说法,道:“虽有相似处,可贵的则是相异处。”
纳兰宁函被一个侍女反驳,不免有些尴尬。商宛玉圆话道:“珞儿修于茶道,故而有些痴了。公子不要见怪。”
纳兰宁函有些羞愧,想起钟司雪,心中想道:这些侍女虽说出身低微,亦有过人之处,以后断不可小瞧她们了。
凝月见他没有再说倾慕之类的话,语气间也就客气了许多。纳兰宁函品过茶,便与二人告辞。因着凝月的马车还未回来,二人便看着他离去。凝月只当他有事,却不知纳兰宁函还有别的想法。
纳兰宁函找到马匹,飞身直往涪商王的王府而去。纳兰宁函在正堂见了涪商王,便问:“宛玉可在?”
涪商王道:“她如今病着,谁也不见。”
纳兰宁函又问:“宛玉身边的缨珞可在?”
涪商王道:“本王也不知,你去凝梦楼瞧瞧罢。”
纳兰宁函往凝梦楼赶去,只见院门锁着,周围十分幽僻。纳兰宁函不得不往回走,半路拦住一个侍女,问:“你们郡主呢?”
“郡主在凝梦楼。”
“凝梦楼锁着,怎么能住人?”
“侍女们出入的侧门开着,但主子们是不能从那里进去的。”
纳兰宁函管不得那么多,问:“在哪儿?”
侍女指了个方向,叮嘱道:“公子可要在没旁人的时候进去。这些日缨珞姑娘很是严苛,若知道是婢子告诉公子的,非把我撵出去不可。”
纳兰宁函敷衍地应了声,又问:“这些日你们可见到郡主外出?”
“不曾。”侍女答道。
纳兰宁函放下心,没了刚才的迫切,只是按照侍女所指向前。走了一会儿,果见一扇未曾着漆的小门,便走了进去。有一名侍女正在门边浇花,看见他,讶然道:“公子。”
纳兰宁函问:“郡主呢?”
“郡主在屋里。”
纳兰宁函想了想,仍是担心因自己贸然使商宛玉着恼,便道:“你去通报吧。”
侍女道:“郡主不准婢子进去。”
纳兰宁函愈发奇怪,问:“你是院中的侍女吧。”
“是。”
“你们不进去,她一日三餐洗漱用具如何处理?”
“这些都是缨珞姑娘出来吩咐我们,我们才送进屋里。”
纳兰宁函不再难为她,自己推开门,步入屋中。当中一间是正厅,正厅右侧是楼梯,正厅左侧是屏风,每个面上画着一位仕女。纳兰宁函走上楼梯,便到了走廊上。二楼共有三个房间,一间是商宛玉的闺房,一间个是贴身侍女的小间,一间是书房。纳兰宁函敲了敲最靠近楼梯的书房,没有人应,他便推开房门。书房里有六个书架,纳兰宁函略略看去,只见其中既有礼义正书,又有诗词小说。纳兰宁函向里走去,只见最末排的底处露出几点明艳的色彩。他蹲下来,慢慢伸出手,抽出一本淡紫色封皮的《韶光纪》,一本淡绿色的《逝水》。他将这两本书藏入袖中,说不出什么心态,只是觉得微妙难言。纳兰宁函向书房的另一侧走去,只见案头摆着文房四宝,桌上留有几张纸笺。
好一个精致的人,不但庭院精致、举止精致,连着随手所用的纸张也是染色过的花笺。花笺的右下角印着一朵小小的梅花,纳兰宁函举起一闻,果然有梅花的淡香。花笺上写着一首诗,末句是:相思未明愁已矣,覆水何必问归情。
纳兰宁函不觉皱紧了眉,他放下花笺,朝她的案头翻去,果然在练字的纸中又发现了一些小诗。不仅如此,在练字的纸下面有整理过的一叠,都是写好又誉过的诗词。纳兰宁函随意翻了几张,只见上面有诗云:红烛新暖玉色寒,此生长向旧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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