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很小,踩着楼梯上去每一步都发出木头被虫蛀后的空响,“嘎吱嘎吱”的声音伴着他进入房间,放下背包拍了拍床铺,一股发霉的味道散出来,艾伦打了个喷嚏。他睡到中午出去吃了顿午饭,天黑时回来,房间内燃着一盏煤油灯,这间旅馆仍遗存着旧时代的影子,不过老板应该不是出于难以割舍的情怀,而是旅馆生意太过惨淡,所以处处拮据。
桌上摊着一本笔记本,一些简略的线条和字母标识,依稀是一张图,艾伦握着钢笔,神情认真,他没有放弃找艾尔弗雷德,原本等休整完毕就行动,结果一不小心浪过了头。按他在黑市得到的消息,希尔顿犯人大量死伤没有令其受到半分影响,军部依然对他颇为看重,在艾尔弗雷德堪称完美的履历中来说,这样一个足以称得上污点的事件却激不起半层水花,委实让人费解。
打听到艾尔弗雷德的住所,下午艾伦马不停蹄赶过去,他以为对方的身份应该会住在一座恢弘的庄园里。那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老派的优雅,贵族气质浓郁,简直不像是这时代的人。但艾伦看到的是一栋普通的别墅,他绕了一圈,默默记下每个房间的位置。
毕竟是军方的人,不清楚配置了怎样的警力系统,他决定明天再观察一下,如果碰巧对方也出门就更好了。
第一天,他伪装成一名扫马路的工人,打探情况的同时把别墅门口整条街都扫了。
第二天,他变成了一名快递员,负责分发区域的报纸和信件,中途因为一位老太太爱猫走失,他被委托寻找淘气的“莫妮卡”,抽丝剥茧找了大半天。
两天时间,艾伦远远见过艾尔弗雷德一面,对方出入有部下跟随,防守严密,艾伦找不到机会露面,他想要是身份暴/露就糟了,好不容易越狱他可不想再被送回去。
疲惫的回到旅馆,却被旅馆老板告知有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已经等了他很久。
关上门,艾伦在门口的毛毯上拼命跺脚,“人在哪里?”簌簌的雪滚下来,还有的化成水渗进了外套。
老板举着放大镜看报纸,“就在你的房间。”
艾伦踏上楼梯,听到他的话转身,好吧,他大概猜到对方是谁了。
艾伯特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艾伦走进来的时候,他望着天花板发呆,身上萦绕着一股道不明的气息,像是寂寥,又像是空茫。
艾伦走到床边,艾伯特目光转到他脸上,然后定住不动了,床前的煤油灯吐出一点昏魅的光,艾伦俯身拍拍他的大腿,“让开点位置。”
艾伯特依言让开,艾伦屈腿坐在床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而后拿起一根点上,“这么冷的天怎么跑来了?”
艾伯特手撑着床,身体往上挪了挪,艾伦分给他一支烟,侧身用打火机帮他点燃,艾伯特仰头吸了口,表情放松下来,“想见你。”
艾伦叼着烟闷闷笑出声,“我们才分开”他掰着手指数给对方听,“一二三,三天。”
“三天”
艾伦把烟灰缸移到两人中间,“嗯?”
艾伯特夹住烟,“我却觉得像是好久了。”
他又一次重复,“艾伦,你离开太久了。”
雪变大了,一片片堆积在窗口朝着屋内观望。轻轻的叹息声在两人中蔓延开来,所有矫饰后的平静,不允许被触碰的禁区在这一刻全面溃败,像一面打破的镜子再也无法复原。
艾伯特夹着烟的手指控制不住发抖,他不得不把它放入嘴里,“你在做什么?”
艾伦用食指顶了顶脑袋,“艾尔弗雷德,有些问题一直盘旋在我脑中,他能给我答案。”而后反问,“你呢?”
艾伯特尚未品味出那句话的意思,听到他的问题肩膀略略垮了下去,正好和他靠着,“听了你的话重新规划往后要走的路,有一些生意不能碰了,但一脚踏进去抽身很难,有些小麻烦,但可以解决。”
“我以此身祝福,愿主的荣光与你同在。”
在这下着大雪的严冬,只燃着一盏煤油灯的屋里,艾伦发起祝愿。
艾伯特出身天主教家庭,他习惯念祷词,习惯接受神父的祝福,但神父是博爱的,祝福的教堂中前来礼拜的所有人。同样,他代主免去罪罚的是每日为生活中一些鸡毛蒜皮小事而烦恼的普通人,艾伯特很清楚,主不会原谅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徒。
艾伦发愿时,他想我还没有被其他人祝福过呢!但他很快想到在以前,艾伦曾为他祈祷过。是的,那时候艾伦经常为一个叫“艾伯特”的小子祈祷,因为他是天主教徒,每天对着主祷告是一种习惯。
心中的缺口被一点点抚平,艾伯特偏过头,光与影中少年以一种油画中定格的神态,克制,坚定,永远在正确的道路上前行和嘴角不易被察觉的温柔,那是可以被展示给别人反复检验上百年甚至更久的品质。
“明天我回迈阿密。”
“嗯,路上注意安全。”
云雾缭绕,那句“得到答案之后就来帮我吧”最终……没有说出口。
楼下,审读完一份报纸的老板打开了黑胶唱片。明明抠门至极,唱片机却被他当成宝贝整日擦得纤尘不染。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cool wind in my ha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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