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尔本以为谈话的对象是夏洛克, 但没想到大侦探这次是来围观的, 主角另有其人。

“这是我们搜集到的有关红头罩的全部资料，都是原件，没有备份。”弗莱明先生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只银白色的U盘放在茶几上：“其中一些你可能已经清楚了, 但肯定还有你不知道的信息。”

伊莎贝尔姿态优雅地端起骨瓷杯, 将视线凝聚在上下浮沉的一朵青绿色茶叶上, 她似乎对U盘并不是很感兴趣：“说你的要求。”

虽然夏洛克已经告诉伊莎贝尔他进入哥谭的真实目的了，可她并不确定这是否也是弗莱明先生的目的, 毕竟这三个看似一伙的人实际上根本是各怀心事, 夏洛克看着弗莱明先生的眼神有时就像是在嫌弃一个甩不掉的麻烦。

多确认一遍没有坏处。

“我们在盘点莫里亚蒂的数据库时, 发现有一份非常重要的资料遗失了……”

弗莱明先生的说法与之前夏洛克的话大致相同, 伊莎贝尔听了一会儿，决定让他跳过这段直接快进，不要浪费时间。

但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忽然听到弗莱明先生说了一句：“……我们的卧底在死前传出了一条消息，他说刺客联盟内部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动乱，之后忍者大师的女儿塔利亚·艾尔·古尔就带人秘密潜入了哥谭市, 那份资料应该在她的手中。目前我不确定她想做什么, 但我知道必须阻止她, 否则——”

“哐”的一声脆响, 伊莎贝尔手中的骨瓷杯跌落在茶几上, 她猛地抬起头, 单手按住桌面缓缓站起, 目光如出鞘的刀锋般迅猛劈向了弗莱明, 凌厉得几乎凝成实体，将他整个人彻底贯穿。

伊莎贝尔轻声问：“你刚才说谁？”

弗莱明定了定神，语气平静地重复了一遍：“忍者大师的女儿，塔利亚·埃尔·古尔。”

伊莎贝尔发出了一声古怪的笑：“是她……很好。”

弗莱明先生耐心地等到伊莎贝尔的目光变得没那么可怕之后，才说：“看来我们终于谈到了你不知道的消息。”

伊莎贝尔微微一笑：“托你的福，我现在知道了。”

“这里面还有很多东西，韦恩小姐可以慢慢看，接下来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在所不辞。”弗莱明先生曲起手指轻轻一敲桌沿：“说了这么多，相信韦恩小姐已经明白了我的诚意……我无意插手哥谭的事，也不想找麻烦，我只要那份资料。”

莫里亚蒂的东西，跟哥谭市应该八竿子打不着。

既然如此，顺手帮他们一把也没什么，就当是日行一善。

即使资料真的有猫腻，也能在交出去之前检查出来。

……

仔细斟酌后，伊莎贝尔同意了合作。

接下来弗莱明先生会把已经完成了任务的夏洛克和华生送出哥谭市，然后自己隐藏入黑暗中，警惕那些即将到来的危险。

“你要直接回国吗？”伊莎贝尔问夏洛克。

夏洛克摇摇头：“不，去纽约待一段时间。”

自从莫里亚蒂死后，夏洛克就觉得伦敦变得愈发无聊起来，好不容易有机会被哥哥光明正大地放出门，当然要玩够了再回去。

“好吧，”伊莎贝尔失笑：“那祝你玩得开心。”

千万别浪过头。

夏洛克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他从华生的衣兜里抽出张名片递给伊莎贝尔：“有委托可以来找我。”

伊莎贝尔小心翼翼地收起名片：“我会的。”

人都走了，偌大的别墅里又只剩下了伊莎贝尔一个，她从卧室搬来了薄被子披在肩膀上，整个人蜷缩成球，窝进沙发里，闭上眼睛开始回想。

回想不久前和红头罩战斗时的每一个瞬间，他的动作，招式，躲闪的习惯……

最近这两年伊莎贝尔的记忆是越来越好了，很多事情只要她不可以去遗忘，就能清清楚楚地记很久。

不知过了多久，伊莎贝尔终于把红头罩的所有动作拆解比对完毕，但她失望了，因为发现根本找不到共同点。

在伊莎贝尔的记忆中，只有一个人的战斗方式跟红头罩略有相似，那就是塔利亚。

但这并不是伊莎贝尔想要的结果，反而与她试图证明的答案背道而驰。

塔利亚是不可能和杰森·托特扯上关系的吧。

伊莎贝尔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沙发的角落里。

藏在衣兜中的罗宾玩偶换了地方，尖锐的边缘硌得她很疼。

但伊莎贝尔并没有动，任由细密的痛感不断冲刷着神经末梢，令她变得愈发清醒。

画在白纸上的Q版红头罩，黑色礼物盒中收录了绝命遗言的老旧手机，不断被看穿的攻击方式……

“到底是我忽略了关键线索，还是这只是个恶劣的玩笑？”

伊莎贝尔小声嘟哝着。

“你忽略了什么线索？”

被伊莎贝尔吐槽过无数次的“患了喉癌”的沙哑声音响起，蝙蝠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座别墅中，他俯下.身从桌角拿起了弗莱明留下的白色U盘。

“现在是白天。”伊莎贝尔像个雕塑般动也不动：“你可以换一身正常的西装，开着车从门口光明正大的走进来，而不是跳窗户。”

“现在是黄昏。”蝙蝠侠按住伊莎贝尔的肩膀把她翻了个面，隐藏在面罩下的双眼微微眯起：“你很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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