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仿佛眼前出现的是传闻中金翅大鹏鸟。
狂性十足。
虞沧澜咦了一声,这只白羽鸠性格极为孤傲,哪怕因为贪嘴被捕到这儿,也像是个大爷一样得好吃好喝的供着,丝毫没有被抓后的不适表现。
可现在,他却头一回对外界展示出了强大的敌意。
虞沧澜看他双翅大张,像是要把每一根羽毛都绷到极致,亮出了自己羽毛下最为明艳的部分,说是展现敌意,又像是在展现他身为白羽鸠的骄傲。
剑独钟面无表情地看着它对着自己示威,冷冷一笑。
白羽鸠双翼顿住,渐渐收拢。
虞沧澜:“……”
这就认输了?
大张的双翼被拢在身体两侧,他低下头,用暗棕色的鸟喙轻轻梳理着华丽的羽毛,金色的瞳孔孤傲地落在了……虚处。
剑独钟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步到白羽鸠身边,平视着这只华丽却傲慢的珍禽。
“我儿时第一次看到白羽鸠的时候就很喜欢这种鸟类,孤傲,执着。”剑独钟道,“那时候便想有一只,遣了家仆去搜捕,一个月来却一无所获,最后只好放弃。”他看向虞沧澜,眼神深邃让人看不懂情绪,“我除了剑以外,对其他事情都无执着,也不想执着。”
虞沧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上次偶然听明秀姐姐提起这段往事,便去云渺山碰了碰运气,遇到了这只就想办法抓了回来。”
“嗯。”剑独钟神色淡淡,语气也并无任何情绪。
他手指深入笼中,白羽鸠退后一步,像是十分嫌弃的样子,又垂头梳理自己的羽毛。
剑独钟得了怠慢,却不恼,将手指收了回来:“以后不必再为了这种事情耗费心神,还去云渺山那样危险的地方。”
虞沧澜怔了怔,剑独钟却不看他,只看着笼中那只雪白的白羽鸠,鬓发黑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微微红的耳廓。
“再去云渺山,可叫我一同前往。”剑独钟道:“免得你涉险,白白浪费剑氏医修将你身上诸多病症一一治好。”
虞沧澜笑着点了点头:“你若是想去咱们现在就可以去。”
剑独钟一时哑然,偏了偏头,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告知你。”
虞沧澜疑惑地看他。
剑独钟从袖口将一封拈花帖递交到虞沧澜手中。
他接过,认出这是白鹿书院送回来的拈花请帖,翻开封页,上面烫金字印着剑独钟三个字。
剑独钟道:“今年春日我便去白鹿书院入学,明秀身为女子不太方便,齐秀年岁太小,正巧你也想去,我便带你同去。你也不必去求着辛氏的人。”
虞沧澜挑眉看着入学请帖上的“白鹿书院”四个字,不由勾起了嘴角:“明明是你过生辰,却是我得了一份大礼。”
“只是顺便带上你的,”剑独钟声音既冷又硬,“近年来总被白鹿书院催着入学,我也是烦了。”
明秀在背后撇了撇嘴,暗道少主真是不坦诚,若非他自己愿意,谁能催得动他?而且瞧瞧这都说得什么话,若非小沧澜通透温和,他还能有机会说这些屁话?换做是她,早就一杯酒泼他脸上了。
虞沧澜点点头。
剑独钟还似有话要说,又沉默了片刻,才沉声道:“若是辛慕远来找你,你不要单独见他。”
虞沧澜:“为何?”
剑独钟硬着声音道:“不为什么。”
虞沧澜低声一笑,道:“好,我知道了,我不单独见他。”
“他早已入了白鹿书院,若是在书院见他,你也要假装不认识。”剑独钟又冷着声音叮咛了一句。
虞沧澜压着笑意:“好,我知道了。”
剑独钟暗自舒了一口气,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你去了书院可以一试试炼石和试剑碑,若是可以……”
他望着虞沧澜,微微笑起:“那我们就同席修学,你……可以坐在我右手边。”
虞沧澜记得,剑独钟说这话的时候,桃花掉落下来,春风拂过他的发丝,那一瞬间的眼神温柔到不可思议。
那样冰冷的人,那样的温柔。
柔软到了虞沧澜的心里。
他永远不会忘记剑独钟生辰的这一日。
再次想起来的时候,心里还是如冰雪消融,桃花开在了心里。
只可惜,他们终究没能如愿同席修学。
少年时期最美好的时光没能并肩而行。
虞沧澜知道体内魔元逃不出试炼石的眼睛,便想办法掩盖了天赋,只得了个最次等的黄衫弟子的评级。
剑独钟得知此事之后,在试剑碑上留下了一道必将名传千古的剑痕,随后便闷在后院里练了一天的剑,往后抗拒出席任何先生的课程,只偶尔会莫名其妙去黄衫弟子的课上旁听,正襟危坐、认真听讲的样子给了授业先生极大的压力。
虞沧澜知道其实白鹿书院最内层的庭院才是它真正名流四方的修业场所,但现在,听着晨钟暮鼓,与同班学子一同讲课,研习不懂的地方,课后或瞒着先生溜出书院游乐,或喝酒聊天谈论彼此对“道”的理解,通宵达旦,酣畅淋漓,偶有口角,偶有玩笑,皆是他想象中的少年人该有的样子。
他其实对白鹿书院的向往并非是那些晦涩高深的典籍,而是与同龄人一同修学的生活。
那是一种充满了蓬勃朝气,与阴天涧完全不同的生活。
白衫弟子的院落中种着一棵巨大的红梅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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