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寺没有因为幻神的嘲讽而感到自卑,相反他心里倒是极其兴奋,因为这时候,幻神是要对他进行一番指教了。
果然,幻神不在数落,而是缓声开口,“你可知晓一加一大于二道理?”
明寺点头。
“两手若是不敌,该如何?”幻神忽然一问。
明寺一愣,思索一会,道,“那就加上双脚。”
“加上两脚还是不敌呢?”幻神再问。
明寺摇摇头,道,“那便是不敌了啊,还能如何?”
幻神摇摇头,转过头来盯着明寺,一双空灵的大眼睛之内蕴含着精茫,“然而那金刚猿也打不过你。”
明寺有些懵懂,不知道幻神的意思,“那就说明我们两者势均力敌,这样一来,我哪里有可能将之击败?”
幻神轻笑道,“这还不明白么?”
明寺摇头。
“唉,毕竟还是小鬼,战斗经验的层次还是太低。”幻神不再嘲笑明寺,语气平和,只是有些感慨,道,“实力根本没有势均力敌之说,如果说有,也只是双方战斗的意识没差别。可倘若一方稍微提升一下战斗意识,战斗的平衡也会偏倒。”
“战斗意识?”明寺对这个词不陌生,从开始修行到现在,他不少听到学院内的导师这么说。
“你知道战斗的奥义是什么吗?”幻神好像有一万个疑问,一直在询问明寺。
“装?”明寺想起幻神刚刚出现之时,对他说过的话。
“的确是奥义,但却不是终极奥义。”幻神的语气变得神秘,他围绕着明寺转了一圈,笑道,“你小子愚笨,我也不再绕圈子,便与你直说。”
“你早该直说了。”明寺不满地嘀咕。
幻神也不介意,继续笑道,“战斗之中,其实最讲究的一点,便是冷静。我感应到你和那大猿的综合实力其实相差不多。但你两者分不出胜负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实力没有什么差距,而是你们都陷入了相互的纠缠之中,这样便会一直死循环下去。”
“嗯?死循环?”
“你们相互战斗,一方突破不快的话,双方都如此一点点进步,又哪里能有决出胜负的一日?”幻神叹道,“我刚刚说了,战斗之中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冷静。无论你处于什么情境,唯有心静,能够让你出现转机。或是蓄谋,或是退避,或是引诱,或是周旋,以此寻找破绽,等待转机,心静下来,便能做到这些。”
明寺似有明悟。
“而最终哪一方能够心静得越久,那么获胜的概率就越大。势均力敌的战斗,比的便是这个。”幻神看着明寺,问道,“你,可明白这个道理了?”
明寺目中露出沉思之意,他看着下方的大猿身影,仿佛有些理解了幻神的意思,他重重吸了口气,道,“我且去试试。”
幻神微笑着点头,“去吧,你悟性不低,毫升感悟,会有收获的。切记,心静,便能看到转机。”
明寺不再犹豫,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冲下,而是踩着紫金麟缓缓沉到了下方,“睡够了没有!”
明寺大吼一声。金刚猿瞬间也是站起身来,多日下来,它也知晓明寺的难缠,故而也做好了长久斗争的准备,但它毕竟是灵兽,灵智尚有不足,只是这般僵持着,不肯离去。
“吼!”金刚猿的吼声不再狂暴,而是变得低沉阴冷。
明寺冷眼盯着金刚猿,随后手中金光一闪,影连在握,挥着剑光瞬间超前飞去。战斗,在这一夜再度爆发。
一开始,两者的战斗一如往常,势均力敌,谁都奈何不了谁,这样下去,看起来根本不会有胜负分出。
不过这一刻,明寺不再焦急,他看着越来越激动的金刚猿,自己原本躁动的心,确实被幻神的话深深沉静着。
“最终哪一方能够心静得越久,那么获胜的概率就越大。势均力敌的战斗,比的便是这个。”
“心要定,周旋,退避,寻找破绽……”明寺体内灵气疯狂涌动,身体动作变换的同时,脑袋也在飞速运转,唯独,他的心,正在缓慢地沉静下来。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一人一猿交战正酣。
幻神站在高空,静静地看着下方的战场,口中轻声喃喃,“他体内只含有两道灵气属性,金与风,哪一个才是他领悟最深的呢……”
此刻明寺的目中再也没有了其他,除了一头越来越狂暴的大猿。
“吼吼吼!”
战斗持续了两个多时辰,金刚猿展现出来的韧性完全不比明寺低,仿佛他体内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要宣泄在明寺瘦小的身躯之上。
但明寺却是在疯狂运动的同时,一直维持着心境不乱。尽管,此刻两者拼斗的程度,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两方若是再都下去,怕是都要力竭。
幻神站在高空,眼中有些期待。
“慌了,我能感受到它的节奏开始凌乱。”明寺发现了金刚猿的状态与之前不太一样。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只不过之前的战斗明寺同样也慌乱,根本不会像现在一样静心下来察觉。
“我懂了!”明寺体内尽管虚弱,但此刻脑子确实精神一振,“幻神,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明寺在心底暗说道。
与此同时,明寺依旧维持着体内灵气运转,虽然有枯竭的迹象,但却依然不慌不乱,仿佛,他的体内,如存有一汪灵气的大海,无穷无尽。
大力金刚猿越来越暴躁,以往这个时候,两人都会退去,因为谁都奈何不了谁,继续打下去根本分不出胜负。到头来只能双双力竭。
此刻它虽然能感受到明寺的灵气有所消减,然而他却发现明寺的气势,自始至终没有一丝减弱,相比于它自身,反而更强。这让金刚猿变得狂躁不已。
“嘿嘿,终于发现了么。”半空中幻神看到这一幕,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明寺的灵气正在渐渐枯竭,大力金刚猿亦是如此,只不过,明寺的气势依旧,且节奏没有丝毫凌乱。
“结束了!”
下一刻,明寺忽然使出了浑身力气,一拳朝前方打去,这一拳出得极其突然,大力金刚猿根本没时间反应,直接吃了明寺一拳,当头砸落在地。明寺挥舞着影连杀了过去,再次上来时,手中提着一颗巨大的头颅。
大力金刚猿的双目依旧怒张,只不过其中确实蕴含了其他色彩,有疲惫,也有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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