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遇见爱情了,但爱情没有遇见我。
饭店门口的迎宾员走过来,好心地问我出什么事了,我不理会她,继续哭我自己的。她尴尬地站了一会,最后怏怏地叹了口气走了。
“怎么了,媚儿?”顾林回来找我了,蹲在我身边小声地问我。
抬起头看他,我泪眼朦胧,看不清他的五官。他忽然笑了起来,边笑边拿拇指擦我的泪水:“原来你化妆了啊。别哭了,妆花了就成小花猫啦。”
我想此刻的我一定奇丑无比,本来长得不好看,脸上的妆花糊糊的,顾林会嫌弃我的丑陋吗?但看他的眼神依然温和亲切,我破涕为笑,拿一根手指轻轻地戳着他的鼻子:“你鼻子好看。”
他说:“你的鼻子也好看啊,直直挺挺的,要不我们交换?”我拼命地摇头,他的鼻子那般俊俏高挺,怎么能拿我的跟他的换呢?
我的头晕胀难耐,我打我的头,狠狠地打。
顾林吓坏了,抓下我的手,把我从地上弄起来,“媚儿你到底怎么了?叫你别喝太多,你偏不听。”
“我想回家,我要回家,回家最好了……”我迷迷糊糊地嘟哝道。
回家就不会受伤了,把所有的悲伤带回家,把所有的烦恼装进梦乡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送你回家。”顾林横抱起我。
我靠在他的胸前,努力地吸闻他身上的气息,有体温的淡香。
他把我放进车里后,我就睡过去了,之后的事情一点知觉也没有。第二天醒来已经到中午了,小枫留了条纸条在我的床头桌:今天我一个人在店里就好了,昨晚顾林送你回来,是他抱你进屋的,你搂他搂得好紧喔!他摸你的额头了,幸福吧,媚儿!
我把纸条抓在手心里,开心地笑了,抬头看天花板的紫色壁纸,美丽的公主搂着白马的脖子,她在等待王子。我从没有等待过谁,老天却让我遇见顾林,哪怕他不属于我,我也知足了。
我愉快地跳下床,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伸出头去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有一只白鸟飞过我们的屋顶,好像是鸽子。我冲它喊道:“顾林——”
我的喊声吓得那只白色的鸟扇动翅膀加快速度离开这里,很快飞远了。
顺着那只鸟飞去的方向,我望着天穹上一抹白色的云,它慢慢地飞动,飘散。一切悠然而安详,一如我的生活。
午后,有人打我的手机,显示的是朱少轩的号码,我不情愿地接了,对方却是朱千瑜。她约我到雨斓中学见面,不解释理由就挂了,留我自己郁闷地对手机发呆了半天。
我纳闷她为何找我,而且约在雨斓中学见面?我第一次见到朱千瑜也是在雨斓中学。
我不愿意回去的地方,却偏偏被叫过去——上次是朱少轩,这次是朱千瑜。
朱千瑜站在雨斓中学新建的体育馆前等我。体育馆的外观是顾林设计的,两层高的大楼被他设计成一个蜗牛一样的壳,在这个美丽的米黄色的蜗牛壳里,有很多学生在打球,在上体育课。顾林告诉过我,把体育馆的外观设计成蜗牛的壳,是希望学生能在稳重的外表下有一颗永远运动的心,不管走多远的路都不怕辛苦,即使爬得再慢,也总能到达目的地。
她穿了一件荷叶花边浅绿色雪纺衬衫,下半身穿着白色的碎花雪纺半身裙。她的身材真的很漂亮。她的头发扎起来了,束了个高高的马尾辫。
我走到她的背后:“朱小姐,我来了。你有什么事找我呢?”
开口之前,我想了一会,觉得还是叫她朱小姐比较好。
她没有回头:“林媚儿,你知道我和顾林之间的关系吗?”
“知道。”我心里一紧,她到底想和我谈什么?
“你和朱少轩同龄吧?没考上大学?”她的语气里有一丝的戏谑,却不深不浅地刺痛了我。
我不说话,既然她已经知道了,我何必回答。
她继续说:“顾林的公司规模一天天地在扩大,他的公司已经搬进摩天大厦里了,顾林是一个非常优秀上进的男人,这一点你清楚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听出来了,她叫我来,是打算拿我和顾林比较一番,然后得出我配不上顾林的结论。不过,她未免太可笑了,我和顾林之间什么也没有,我们的距离只是限于朋友而已。
“如果你有自知之明,请你离顾林远点。”她回过身来,带有敌意地直视着我,“昨晚我看到你们在饭店门口,你喝得烂醉,他抱你上了车。”
“朱小姐,你该不是误会……”
“不妨告诉你,我昨晚开车跟了你们,还好,他只是送你回家而已。不过,你住的地方也实在太寒酸了吧,那个像贫民窟一样的地方。”她的脸上满是鄙夷的笑。
我生气地握紧了拳头,当然我不会打她,我只是不甘心如此被人嘲笑:“我和顾林只是好朋友,我知道你是他的初恋,你也清楚他到现在依然爱着你,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和你抢吗?既然在你眼里,我是一个没有高学历,住在贫民窟的人,相对于你这种出身富贵又优秀的人来说,我能给你带来威胁感吗?”
她怔住了,挑了下眼皮,马上甩开了目光:“威胁感倒谈不上,厌恶感有一点。”
我冷哼了一声。叫我来雨斓中学就是为了羞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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