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刹，宫无遥似乎看到了秦沂南眼底隐藏最深的痛，但，再看的时候，他眼中始终是没有任何波澜。
为什么不能相信他？在她想信任他的时候，是他和宫宁舒一起出卖了自己。
宫婷玉的事情直到今日依旧成迷，她打电话问过安伯，宫婷玉现在虽然情况已经非常稳定，不会忽然有什么生命危险，但，至今没有醒来。
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宫宁舒和秦沂南一起安排的，直到现在，宫无遥也是不知道。
如果他们真的为了自己的某些目的，连认识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宫婷玉都害，那么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值得信任的？
秦沂南已经从她眼中读到了答案，他浅笑：“那如果我说，我来这里是为了帮你，你也不会相信了？”
宫无遥依旧拒绝去回答这个问题，帮她，就不会一直在威胁她。
这次明白是秦芳芳想要陷她于不义，他既然和秦芳芳是一路的，对她也不会有什么善意。
“我不管你到底和秦芳芳想要合谋些什么，我都不会坐视不管，我不会让你们伤害申屠家的人！”
她狠狠瞪了秦沂南一眼，转身就要走。
秦沂南却笑道：“怎么？你还想保护申屠家的人？保护谁？对你不屑一顾的申屠老爷子，还是和秦芳芳一条心想要赶你走的老夫人，抑或是宁愿相信别的女人，也不愿意相信你的申屠默？”
无遥的脸色微微蒙上一层苍白，是，或许现在的申屠家，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自己留恋。
但，飞鹰的人要对付的，都是他们要帮助的人，就算申屠默再怎么不愿意相信她，她也要保护他！
不仅仅因为他们之间有协议，也因为比起飞鹰门，申屠家的人至少还算是好人。
她转身就要走，身后，秦沂南浅笑道：“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怎么去保护别人？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先回台川，回龙影，这些人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惜，你不是我。”她举步走了。
就算现在协议结束，知道秦芳芳很有可能和飞鹰门的人有关，她也不能现在就离开。
上次的人为什么要杀秦芳芳？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错手伤到，分明是真的想要下狠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有人在靠近，手忙脚乱的才会留了秦芳芳一条命？
到底秦芳芳知道些什么，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杀她？
如果秦芳芳和秦沂南真的是一路，那么，秦芳芳应该也是飞鹰门的人，那，刺杀秦芳芳的人还有可能是飞鹰门的杀手吗？
飞鹰门的杀手，要杀飞鹰门的人？
宫无遥真的搞不清楚，这么复杂的关系，要怎么理清？
确定秦沂南没有跟在自己的身后，宫无遥才拿出手机，拨通了叶凯欣的号码。
“凯欣，秦沂南来了红日城，还有，我发现她和秦芳芳有联系。”宫无遥压低声音道。
“你是说，你怀疑秦家也有人是飞鹰门的内应？”叶凯欣蹙眉深思。
“是，而且最近我也听说了一些事，大概是申屠老爷子随时可以要立遗嘱。”
“按照他的年纪，立遗嘱也是很正常。”叶凯欣觉得这个也是无可厚非的。
宫无遥知道，且这事也不过是偶尔听佣人闲言碎语了几句，究竟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
但，这个时候，出现申屠默和秦芳芳联姻这种传言，也可能和老爷子立遗嘱有关系。
“无遥。”叶凯欣想了想，才道：“你是不是在担心申屠默？”
对于雇主，龙影在每次接单之前，都得要先调查一下雇主那边的大致情况。
当然，这不是窥探隐秘，而是，他们得要衡量一下这个保单要不要接。
所以，对秦芳芳这个人，叶凯欣在自己的大脑存储信息里也有那么一丢丢，那个女孩原本在申屠家长大，后来由老夫人的三女儿收养，也就跟了秦家的姓。
而秦家，是除却申屠家之外，红日城的第二大家，两大家族联姻，抛开个人情感来说，其实也是商界上最正常不过的事。
不过，如果秦芳芳真的和飞鹰门的人有关，那么申屠默和秦芳芳在一起，申屠默自然是很危险的。
当初申屠默消灭飞鹰的时候，出的力可是不少。
“无遥，你怕秦芳芳会暗中对申屠默下手吗？”叶凯欣又问道。
宫无遥还没有从“担心申屠默”这句话中回过神，如果叶凯欣的问题，又让她沉默了好一会。
末了，她才说：“我也不知道，秦芳芳看起来很喜欢申屠大少，不过，如果秦芳芳真的是飞鹰门的人，那么飞鹰门的人找申屠大少报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以前不是叫他申屠大叔的？”叶凯欣是多么精明的人？一听就听出了不对劲。
“是不是，申屠默也答应了和秦家的联姻？你们……”
“我和申屠大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乱猜测了。我毕竟是龙影的人，一切飞鹰门想要害的人，我们都必须要救，难道不是吗？”
宫无遥立即解释，也不知道这算是解释还是掩饰，总之，如果叶凯欣此时此刻就在她面前，一定可以看出她眼神的闪烁。
她不是个善于撒谎的女孩，说谎言的时候，一定会心虚，一旦心虚，就会眼神闪烁，整个人都不自然。
这么多年的朋友，宫无遥现在的表情叶凯欣就算没看到，也能猜得到。
“算了吧，之前申屠大少还特地去了一趟南台川，就是为了去将你抢回来，这件事情，整个台川的人都知道了。”
宫无遥没说话，既然已经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现在再说她和申屠默没什么关系，是真的不现实了。
谎言，她是不喜欢，要么，就直接不说好了。
“无遥，你老实跟我说，你是真的觉得秦芳芳和秦沂南有联系，还是说，只是因为个人原因，看她不顺眼？”
叶凯欣的话不带半点情绪，这么重要的事情，必须得要客观，否则，做错一个决定，将来，很有可能会抱憾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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