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送到骨科的病房中去，程栩柠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她的心乱成一团，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明明做了那么多准备，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奶奶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Z市，是不是自己的目的已经被奶奶知道了？
残害同族……
程栩柠心里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跃然于心上。
这个罪名一旦落实，她这辈子都废了！
奶奶虽然疼爱她，但是奶奶年轻时也是一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狠角色。
程栩柠明白，奶奶之所以疼爱自己是将失踪多年的程栩娅的爱也放在了自己身上，唯恐这唯一的孙女也消失了。
可是……
程栩柠阴森着脸想起程家主母跟张亚对视的画面，双手在身侧握拳，她将不再是唯一了。
而且……程栩娅咬着牙关，张亚的背后是伊兰幽，那一样是个难缠的货色，现在她的腿又成了这个样子。
不用细想，她也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一个怎样的光景。
阿红一直守在程栩柠的身边，看着程栩柠的神情，阿红抿了一下唇。这个时候，一切都晚了，准确来说，在见到程家主母的时候，阿红就知道了。
相比于那对主仆的绝望，方怜微微垂着头，脑子不住地思索着。
必须……必须赶紧想一个法子，将为损失降到最低。
她在程栩柠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怎么可以这个时候被人截胡算计去了？
“大小姐。”阿红犹豫一会儿出声安慰程栩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您都是阿红的大小姐。”
“是你的大小姐有什么用！”程栩柠盛怒道：“该死的贱人！贱人！”
“大小姐，您别这样。”阿红心疼的劝说道：“您毕竟是主母的亲孙女，这么多年的宠爱怎么会比不上一个后来的货色，主母就算现下兴许偏袒那人也不过是因为重逢之喜，时间久了新鲜劲儿过去了，主母还是会更疼爱在她身边长大的您啊！”
“那贱人是一般人么！你不看看她身后是谁！”程栩柠眼眶泛红。
“那就……”方怜突然灵光一闪嘴角上挑：“换一个身后没人的怎么样？”
“你说什么？”程栩柠看向方怜。
方怜抬头看向程栩柠嘴角一挑：“事已至此，程家一定会认领程栩娅回去，这件事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程栩柠皱起眉头，这不正是她憎恶的事情么！
“不过……”方怜顿了一下说道：“究竟谁是程家大小姐程栩娅……就要看看大小姐您是怎么想的了。”
“你是什么意思！”程栩柠看向方怜的目光出现一抹疑惑的神色。
“张亚自幼就是Z市天才，养父是市一中的校长，涵养自然不用说，她背后又有伊兰幽做靠山，如果让她来做程栩娅，对您是百害而无一利，相比之下，那个庄娅……”故意在此处停顿下来，方怜看着程栩柠露出一抹笑意。
“这怎么可以！”阿红察觉方怜的用意徒然一震猛地摇头：“不行啊！大小姐，您不能再错下去了，您现在尽管……尽管为难了一下她，但是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您现在又受了这么重的伤，主母只会象征性的惩戒一下，但是如果您真的那样做的话，混淆宗族血脉，那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啊！”
“是啊，没有回头路了。”方怜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阿红看向程栩柠说道：“有件事微微觉得还是告诉你一下比较好，在你跌倒喊腿疼的地方，我看见了伊兰幽的人，她的那个秘书——常凝。”
“我早就回不了头了。”程栩娅眼睛微眯眼前浮现出一抹决绝，如果说阿红的话却是让她犹豫了一下，那么方怜的话算是彻底坚定了她的信念。
她回不了头了，还以为自己的腿是万家人搞的鬼，没想到居然是伊兰幽！
她就奇怪，为什么伊兰幽那样的人会跟一个校长养女做朋友，原来是这样，原来这伊兰幽一开始就知道一切，一切都是她一步步算计好的！
废了她的腿，然后让张亚进入程家，一步步执掌整个程家……
伊兰幽……你的野心真是大！
方怜看着程栩柠便知道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嘴角微微上扬起来。
与其让伊兰幽的人进入程家坏了她的大事，倒不如让一个没什么势力的庄娅进入程家。
反正程家大小姐究竟是谁，她一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程家的势力，在意的是程家的财富，在意的是神秘人派给她的任务！
阿红看了一眼方怜又看了一眼程栩柠，不住的摇着头：“不行，大小姐，您不能就这样错下去了。”
“我没有退路了，那伊兰幽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的腿就是一个例子！我不能让她的奸计得逞！”程栩柠看着阿红：“帮我！”
“……”阿红咬着下唇万分纠结，她知道这样是错的，可是她从小就被教育要效忠程栩柠，要保护程栩柠……这……
“阿红！”程栩柠看着阿红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事到如此，见我双腿已废，连你都要背叛我了么！”
“不敢。”阿红一咬牙说道：“我愿意为大小姐赴汤蹈火。”
“很好。”程栩柠的表情恢复过来看向方怜：“说罢，你准备怎么做？”
“很简单。”方怜轻笑说道：“狸猫换太子。”
……
检验鉴定的时间不算长，却也不短。
张亚和庄严坐在等候室里面，两人的目光不时在空气中交接，又有些尴尬的躲避开来。
“那个……”张亚率先开口说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你吓坏了吧。”
“恩。”庄娅点了一下头，她真的被吓到了，脑子里一直想着要逃跑，身体却一动都动不了，双腿沉重的像不是自己的。
“以后这种情况……大概还会有吧。”张亚提点庄娅说道：“你回了万家之后，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你在吓唬我？”庄娅看向张亚。
“不是吓唬，而是……”张亚顿了一下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
“今天，谢谢你。”庄娅记得很清楚，发生危难的时候张亚推了自己一把让自己快点跑。
“没事。”张亚摇了摇头：“他们本来也是冲我来的，把你牵扯进来真的很抱歉。”
“那就当我们扯平了吧。你是我的情敌，我不想欠你什么。呼……”长吁一口气庄娅仰起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这一切都像做梦似得……”
“恩。”张亚应了一声：“希望别再出什么乱子才好。”
然而此时的她们并不知道，两个人的人生就在此时出现了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交集，并继续纠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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