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谈笑、议论、等着卫梵接过冠军奖杯后就要鼓掌的观众们直接傻眼了，整座体育馆宛若被凛冬的寒风扫过，瞬间死寂一片，十万多观众的表情也定格了，呆滞的看着卫梵，看着那个慷慨陈词，看着那个铁血无畏，看着那个直面权利最黑暗一面的少年。
“出大事了！”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在这种场合面对最高议会的主席说出这种话，会招致多么可怕的灾难。
要知道，仲千秋可是名以上的最高领导人，统帅着所有的灭疫士。
元老们，议长们，还有那些位高权重的医龙们，本来调侃着，等着看仲千秋吃瘪，可是现在也笑不出来了，因为卫梵这些话，算是把他们也骂了进去。
“卫梵，别乱说话！”
女主持人手脚麻利的关掉话筒，朝着卫梵低语了一声，要不是不敢，都打算把他拉下领奖台了。
“卫梵，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稍后再说，注意这是什么地方，不要随便撒野。”
秘书警告，软硬兼施。
“仲主席，您不打算辩解一下吗？为什么天梯赛死了这么多人？数据都是公开的，大家可以看到！”
卫梵直视着仲千秋：“您也说了，这一届举办的最成功，无论收视率，还是各种周边贩卖，灭疫士名声，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对了，你恐怕还有一点没说，官方的博彩公司也大赚特赚了吧？毕竟我们京大，可是赔率最高的一匹黑马！”
秘书脸色一青，以他的智商，已经猜到了卫梵接下来炮轰的重点，他想给附近的安保人员打手势，让他们过来赶走卫梵，可是这家伙的身份太敏感了。
天梯赛第一超新星，最有价值团员，最具领导力的团长，即将入列的十大英杰之首，这些重量级头衔，随便丢出一个来，都让秘书不敢乱动。
没办法，你把第一人都干掉了，还有脸自称天梯赛办的很成功？
“死了那么多选手，您考虑过他们家人的感受吗？好吧，您冷血，谁让他们与您无关呢，但是你考虑过灭疫界的损失吗？这些人可都是九大名校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呀，可以说是二十岁以下灭疫士中最优秀的一批了，然后呢？死在了这种无聊的天梯赛中！”
嘶！
一句无聊，又让观众们倒抽起了凉气，看来卫梵相当讨厌天梯赛。
女主持人是关了话筒，可是其他的拾音器还在，虽然声音小了不少，但是可以清晰的听到。
“你这是对我不满咯？”
仲千秋冷哼：“别忘了，是天梯赛成就了你，否则你连站在这里和我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哈，和你对话，有什么用？我宁可把这个时间挤出来，多看一个病人！”
卫梵嗤之以鼻，一句话，就揭露了仲千秋那种高高在上的自大姿态。
“说得好！”
“灭疫士的本职就是治病救人！”
“赞一个！”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不少唯恐天下不乱的观众使劲的拍手。
“说得真好！”
小野寺轻拍手掌，这一幕，让麻生太郎看的郁闷不已。
“有个性！”
孙寂咧嘴一笑，这种人，才适合当朋友。
“卫哥！”
皇甫胤祥苦笑，都用双手捂住了脸颊，他实在不敢看下去了，他站在旁边听，手脚都颤抖的厉害，卫梵难道真的不怕？
“疯子！”
关秋白尽管嘴巴上鄙视，可是这一刻，心中却升起了一抹难以言喻的佩服，这或许就是自己和卫梵人格上的差距吧，就算以后成为议长，他觉得自己也不敢在这种盛大的场合上，叫板主席。
这么干，绝对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仲千秋不死，卫梵以后别想在灭疫界混了。
“优胜劣汰，是自然法则，他们死了，是因为他们实力不济！”
仲千秋狡辩，盯着卫梵：“这么一点点死亡，你们就受不了了？你们知道每一年有多少灭疫士死在对抗疫体的手术中？连这一关都过不去，那么将来也只是死亡名单上的一个卑微数字。”
全场沉默，仲千秋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不只是你，当大家选择成为灭疫士的时候，就已经把生命豁出去了，疫体的恐怖，谁不知道？每一次站上手术台，就是一场战役，都有可能无法生还，你说，我们为了什么？”
“我们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仲千秋毕竟是主席，能从无数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口才自然是不差的，运用演讲技巧，很快就掌握了形势：“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谁也无法否认，这一届的比赛质量极高，你和陆雪诺，就拿到了两场的满分，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让学生们一次又一次的进步，因为为了胜利，为了活下去，就必须更强！”
仲千秋派系的人马开始鼓掌。
“但是他们死了，死在了风华正茂的时候！”
卫梵的表情没有半点松动，想用这种话术击溃他的心理，还远远不够：“比赛的方式千千万万，你们偏偏选择了最吸引眼球的一种，血腥、死亡、残酷、这些都是猎奇，我们是灭疫士，职责是救人，可有多少人是因为疫体感染而死？”
卫梵很心痛，朝着仲千秋吼了出来。
“如果不是死在手术台前，我们的灵魂都得不到安息！”
仲千秋想要反驳，可是寂静的现场却突然响起了巨大的掌声，是的，卫梵不会话术，不会什么演讲技巧，但正是这种纯粹，反而让人觉得更加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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