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空的声音虽然并不响，但却像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泊一般，让郝仁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难不成……自己看似天衣无缝的伪装，早就被燕长空识破了？
然而虽然心中惊骇欲绝，但郝仁的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他生怕燕长空是在故意“唬诈”自己。
下一刻，郝仁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疑惑、甚至一丝委屈和无辜，低声道：“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燕长空闻言，目射精光，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般，刺向郝仁。
“哼……郝仁，不得不承认，你这门神通真的非常玄妙，就连我也难以从外貌气息上，察觉出任何的端倪！不过，其实你早就露出了破绽，却不自知！”
燕长空说到这儿，微微顿了一下，高高抬起了头，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郝仁，继续说道：
“首先，如果你真的是瑞儿的话，不可能不知道那返魂香和搜魂网，乃是我日夜用神魂祭炼的法器，片刻不离身，又怎么可能放在他处呢？对于我言语中故意设下的陷阱，你并未在第一时间认出来，就代表着你不是瑞儿！
第二，这座九层魂塔，乃是我们魂殿的无上禁地，除了殿主之外，就算是大长老都不得入内，我刚才领你进来的时候，故意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但是你没有任何的犹豫，跟了进来，就代表着你不知道这个规矩。
第三，瑞儿是我的孩儿，在魂殿之中，有着一盏专属于他的本命灯，一旦他的神魂遭到破坏的话，那么这盏本命灯便会熄灭。在昨天，我感应到那盏灯熄灭了！
再加上之前传闻你拥有一门无上的易容大法，甚至能够模拟剑君之子秦昊阳的模样，在天岚海潜龙榜之争中，使得秦昊阳成为了众矢之的，陷入绝境！
所以说……当第一眼见到你之后，我便知晓，你就是郝仁，就是害死我的瑞儿的歹人！”
说到最后，燕长空的脸上不再是之前的平静，因为丧子之痛，而变得狰狞起来，如同九幽之下爬出来复仇的厉鬼。
而听到了燕长空的这番话，郝仁的心中不由一阵发凉，暗道这魂殿殿主乃是老谋深算、阴险狡诈之辈，果然不容小觑。
在不知不觉之中，他竟然给自己下了这么多套，若非燕长空主动说出来，恐怕郝仁将会一直蒙在鼓里。
当然这也怪不得郝仁，是他没算到燕长空早就知道燕天瑞已经身死，以有心算无心，就算郝仁考虑得再怎么周全，也无法幸免。
下一刻，郝仁摇身一变，从燕天瑞的样子恢复成了自己的模样。
虽然早知道眼前之人就是郝仁，但是感知到他身上的气息瞬间变化，燕长空的脸上还是流露出惊愕之色，但几秒之后，这抹惊愕便化为了汹涌滔天的恨意。
这抹恨意，以燕长空的身子为圆心，瞬间朝着周围弥漫开来，一下子充斥了第九层黑塔。
就算是郝仁，在这恨意之下，都感受到一丝惧意。
……
“是你！果然是你！臭小子，就是你杀了我的瑞儿！今日，我便要让你血债血偿，我要让将你的三魂七魄抽出来，让你受惊百般折磨，永世不得超生，以此祭奠我死去的孩儿！”
燕长空发出状若癫狂的咆哮声，在他这咆哮之下，整座黑塔似乎都在战栗。
然而郝仁闻言，却不为所动，反正双方都已经撕破了脸皮，他也不用再畏首畏尾的了。
突然，郝仁身上的气息一变，腰杆挺得笔直，如同出鞘的利剑，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多了几分睥睨天下的霸气。
虽然郝仁只是一个天启境武者，但是隐隐却有着与燕长空这君级强者平分秋色之意。
“哼……燕长空，想替你儿子报仇，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份本事！君级强者，我又不是没杀过！如果你找死的话，我不介意让你成为我的剑下亡魂！”
郝仁这番话嚣张无比，如果是其他天启境武者，敢在一名君级强者面前如此大放厥词，只怕会被人笑掉大牙。
但是郝仁则不同，当初在北墟入口的青铜大门之处，他便在君白的指导之下，斩杀了太玄剑宗的君级强者百龙剑尊。
因此就算是在面对燕长空的时候，郝仁的心中也并未多少恐惧之意。
“啊哈哈哈……”
这时，听到了郝仁这番话，燕长空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发出了一阵放浪形骸的大笑：
“臭小子，你不觉得奇怪么？既然我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你是假冒的，为什么还要大费周折，陪你演这么一出戏？”
此言一出，郝仁的身子瞬间一僵。
他总算知道自己方才为什么总感觉到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了。
照理说，如果燕长空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当他得到门下弟子的报信之后，就应该第一时间带着魂殿内所有的天启境长老，前往天罡殿，封锁郝仁逃跑的路线，联手将他拿下，而不是将他带来这九层黑塔之中。
而且郝仁还发觉，这黑塔内除了燕长空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强者存在的迹象。
这燕长空之前也说了，这黑塔乃是他们魂殿的禁地，若非殿主的话，不得入内。
那么……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让燕长空做出这种不符合逻辑的事情呢？
郝仁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没过几秒钟，他就立刻得出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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