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如拎着糕点去了息泉庵。
思澄师太倒是见到了，但是人却没办法今日请来。
思澄师太已经和冯家二夫人有约了，今日要去拜会她。
暖如本来想问思澄师太能否在再见过冯家二太太后再去卢府，思澄捏着手中的佛珠想了想，沉吟道：“怕是不行。”
“冯家二夫人喜欢论佛。”思澄道：“每次见到贫尼都要说上许久。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可是前些日子冯家丫鬟说冯二夫人准备了素斋候着贫尼，虽不贪那一餐饭，但多少是一份心意。”
“而且冯二夫人一心向佛，她平日也茹素，只是她吃的斋不能算全素，贫尼要细细和她说来，不能误了二夫人的修行。”
就是请不来了。
暖如本想着凭着她的巧舌让思澄师太今日就和她一同去卢府的，只是见思澄如今的模样，这样的想法只能作罢。
“那明日呢？”暖如问思澄师太。
“明日说不准。”思澄师太道：“庵里请来《妙寿经》，算着也是这明后日到庵，到时候要净场诵经，只怕几日都出不得庵门。”
“请来了《妙寿经》吗？”暖如看向思澄师太道：“这经书是给想要延年益寿的老年妇人看的吧？”
“无论年纪，都看得，不然怎有一个妙字。”思澄师太身边的尼姑笑道：“只是经书取来还需通了诚才能传授给其他人，卢小姐这般年岁念也好。”
暖如暗暗记下。
只是她想起卢湘湘的吩咐，还是想尽早把思澄师太请去，所以刻意把卢湘湘的情况说的严重了些。
“我家小姐现在日夜念叨思澄师太。”暖如道：“还望师太早日去卢府见上一面。”
思澄师太自然说得空必去，然后让身边的尼姑送暖如走。
暖如走后，思澄师太和弟子辨觉讨论这卢家小姐郁郁寡欢的缘由。
从卢老爷卢夫人到和她交好的那些小姐，都被思澄议论了个遍。
最后辨觉道：“也许就是闲得慌，这丫头不是说了吗，卢小姐成天寻书看，茶饭都懒得吃，可不是富贵病吗？”
思澄皱眉看着辨觉道：“你看事还是太简单，若只是闲着想书看，这卢小姐不会急着叫为师过去，她自己会来寺里取。连家门都不愿出，分明是遇到了什么需要纾解倾诉之事。”
说到这儿，思澄的目光看向了暖如放在一旁的糕点篮子。
她说这糕点是卢湘君从武溪郡带回来的，卢湘湘觉得味道很好，特意带来给她尝尝。
可是说这话时，那暖如目光有些飘，分明是想到了什么。
这卢家大公子出了远门，也许卢小姐的心事和卢公子出了远门有关。
思澄次日的确去了冯家，冯二夫人也的确用素斋款待了她，只是这素斋不是冯二夫人做的，而且吃完素斋后时辰尚早。
可是思澄并没有去卢府之意，她直接回了息泉庵，辨觉看着思澄的举动也不觉得意外。
师父说过，人就是这样，上赶着的看不上眼，苦苦求来的才会珍重。
无论是人是事都是这样。
庵里请来的《妙寿经》象征性的念了半个时辰，尼姑们就各自回去做自己的事了。
对外都说要跪求三日才拜得真经，实际上……
这些也不用说破。
总之，思澄再去卢府已是暖如来过五日之后的事了。
去之前思澄让厨房做了一篮子糕点做回礼，然后带上了卢湘湘指定的那两样经书。
卢湘湘看到思澄过来，脸上虽还有几分愁容，却还是主动上前去接思澄。
坐定后，思澄只顺着卢湘湘的话继续往下说，在适当的时候开导卢湘湘两句，卢湘湘脸上愁容渐消。
等到卢湘湘不再一脸愁苦的模样，思澄开始和卢湘湘说庵里新请来的《妙寿经》。
卢湘湘之前已有所耳闻，只是不太感兴趣。
一番交谈后，思澄已知道卢湘湘现在担忧的是她日后的姻缘，只是该有的孝心卢湘湘还是有的。
“抄写这《妙寿经》，不只可以静心养寿，心中念着所求之人的名字，也可为其增福增寿，只是意要诚。”
看卢湘湘渐渐来了兴趣，思澄继续道：“和其他经书一样，抄之前需焚香净手，专心致志才有效。”
“待到经书抄完，卢小姐带着所抄写的经书来庵里，老尼替小姐通诚，再带回去日夜诵读三月，而后每月念诵一次，十分灵验，小姐试过便知。”
“是否长寿一说，现在还见不得准吧。”虽然一脸好奇的模样，可是卢湘湘还是有几分犹豫，她看着思澄道：“倒不是怀疑师太，只是这经书……毕竟远方传来，之前也未曾听说过。”
“这经书的确当得起一个妙字。”思澄看着卢湘湘道：“先前念诵这经书的施主，有活到八十也不为奇的，家里有重病老人的，诚心念上一月，老人身体日益健朗，正因如此，才特意从外面请了这经来。卢小姐若还心存顾虑，可等上些年，见到真经功效再说。”
说到这儿，思澄叹了口气，道：“只是可惜了。”
卢湘湘问思澄为何说可惜，又问她是否推断出她家中有什么不测。
“倒不是这般。”思澄笑道：“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念经通菩萨也是如此。曲县这带的人，还没有什么知晓这《妙寿经》的，故此时念诵经书最灵，这最先祈福的人，菩萨也记得清楚些。”
“要是过些时候，念诵的人多了……”思澄笑了笑，连忙道：“自还是有效的，但总要差些。不过卢小姐诵经心诚，菩萨总能记住你的，早些迟些也没什么，只是没拨个头筹，故替小姐惋惜。”
卢湘湘一脸沉思的模样，思澄又道：“卢小姐也不用多虑，现在小姐年少，父母双亲又都安康，晚两年求也没什么大碍，反正只是时候早晚了些的差别，又有人试过灵验了，也许到时心更诚反而更有灵效。”
思澄这么说，卢湘湘反而有些意动。
她问了思澄请这经书有没有什么需要讲究的。
“佛渡有缘人。”思澄笑看着卢湘湘，道：“卢小姐是有观音缘的人，哪有那么多讲究，就照贫尼之前说的，把经书请回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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