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内绍夫和利久科夫见到被战士押来的这群俘虏,正想吩咐人将他们送到集团军司令部。这是巴泽尔再次站了出来,用他娴熟的俄语说道:“两位上校先生,我想问问,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我们?是枪毙还是送进你们的战俘营?”
切尔内绍夫和利久科夫两人对视一眼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利久科夫对巴泽尔说道:“军医少校先生,既然你们能平安到达这里,就表明我们不会枪毙你们,而是会将你们送进战俘营。”
“军医少校先生,”没等巴泽尔说话,切尔内绍夫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您的俄语说得真棒,我想知道您是在什么地方学的?”
巴泽尔笑了笑,回答说:“上校先生,我在俄罗斯国立医科大学里待了五年,会说一口流利的俄语,这一点都不奇怪吧。”
听说这位军医曾经在俄国留过学,利久科夫不禁心里一动,他想到目前部队里伤员太多,而现有的医护人员人手有限,假如能将这批医护人员争取过来,那么就可以解决这些难题。想到这里,他试探地问道:“军医少校先生,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您和您的医护人员们,能否留在我军的医院里,为我们的伤员进行治疗?”
对于利久科夫的这个异想天开,立即就遭到了切尔内绍夫的制止:“我的上帝啊,利久科夫上校,难道您疯了吗?居然想让我们的敌人,去为我们的指战员治伤?假如他们偷偷地使点什么小动作,那么后果将非常严重。”
利久科夫本来就是有这么一个想法,听到切尔内绍夫的反驳,心里不禁动摇了起来。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对巴泽尔说:“军医少校先生,我们会马上将你们送到我们的集团军司令部,你们的去处,将由我们的司令员来决定。”
本来巴泽尔听到自己可以留在苏军的军医院效劳,还颇有点心动,但听到利久科夫后面的话,他的心不禁凉了半截,他觉得自己如果被送到集团军司令部,那么下一步自己和手下的这帮医护人员,就会被送到西伯利亚的战俘营,在那里艰苦的自然环境中自生自灭。
过了一个小时,当罗科索夫斯基接到沃皮河西岸突击部队一连串的胜利战报时,巴泽尔和他的部下也被战士们用卡车送到了指挥部。
看到胸前围裙上满是鲜血的巴泽尔,被两名战士押着走进了指挥部,罗科索夫斯基还楞了一下,他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位军医是不是出了什么医疗事故,导致伤员出现了不必要的死亡,所以才被人押到这里来的。
于是他站起身,朝巴泽尔走了过去,歪着头问他身后的战士:“这位军医是怎么回事?”
“报告司令员同志。”来自切尔内绍夫师的战士恭恭敬敬地回答说:“这位是我们俘虏的德军野战医院的院长,军医少校巴泽尔。师长让我把他送到集团军司令部来,交给您处置。”
罗科索夫斯基听完后,向战士道了谢,然后挥手让他出去。接着他转身叫过马利宁,吩咐道:“参谋长,你到外面去找一个懂德语的参谋过来,我有话要问问这位军医少校。”
就在马利宁答应一声,准备朝外面走的时候,巴泽尔开口说道:“将军先生,不用找翻译了,我会说俄语。”
听到巴泽尔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罗科索夫斯基不禁又楞了一下,他微笑着礼貌地问:“军医少校先生,您的俄语说得真标准,想必您在苏联待的时间不短吧?”
“没错,将军先生。”巴泽尔见罗科索夫斯基的态度友好,也大胆地说:“我曾经在俄罗斯国立医科大学里,当了五年的客座教授,所以才能说这么流利的俄语。而且我很喜欢苏联这个国家,如果不是这场战争的话,我想我也许还会成为更多医学院的客座教授。”
“既然您懂俄语,这真是太好了,这样我们交流起来,就不会有什么语言方面的障碍了。”罗科索夫斯基接着说道:“说说吧,巴泽尔先生,您有什么想法?”
巴泽尔朝左右看了一下,见指挥部里的大多数人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只有眼前的这位将军和另外一名坐在桌边的胖乎乎的中年人望着自己。在深吸一口气以后,鼓足勇气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将军阁下,我是一名医生。我认为我们的责任是救死扶伤,而不用去管被我们救治的那些人是什么身份。”
罗科索夫斯基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搞糊涂了,他带着一脸疑惑扭头望了一眼旁边的洛巴切夫,见对方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便转过头望着巴泽尔问道:“军医少校先生,我没听懂您的意思,您能说得再明白一点嘛?”
“是这样的,将军阁下。”巴泽尔有些局促不安地说道:“我在刚刚被俘后不久,曾经被带到了一个指挥部里,您的一位部下曾经向我提出建议,让我和我的部下加入你们的医疗队,为你们救治伤员。我想…我想…”
看到巴泽尔吞吞吐吐的样子,罗科索夫斯基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他刚刚说那番话,是想加入自己的医疗队,去参与伤员的救治工作。凭心而论,罗科索夫斯基也很愿意让巴泽尔这样的军医加入,借以提高军医院的工作效率。但作为刚刚被俘的敌人,他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还说不清楚,贸然同意让他加入军医院,有可能造成严重的不良后果。
罗科索夫斯基左思右想了半天,然后抬头对巴泽尔说道:“军医少校先生,我想你们走了这么远的路,肯定很疲倦了。不如这样吧,你们先去休息,等天亮以后,我再将我做出的决定通知您。您看这样行吗?”
巴泽尔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样的回答,顿时灰心失望起来,他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声,就准备转身往外走。罗科索夫斯基连忙冲马利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派人将巴泽尔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看管起来。
等巴泽尔离开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洛巴切夫忽然大声地说:“不行,我坚决不同意。司令员同志,我们绝对不能将我们指战员的生死,交到一个敌人的手里。哪怕他曾经在我们的祖国待过五年,就算他对我们的国家充满好感,这也是不行的。”
“没错,司令员同志,我觉得军事委员说得对。”卡扎科夫也走过来,劝说罗科索夫斯基:“我们绝对不能允许将这样的隐患留在军医院里,以免给我们伤员的安全造成威胁,我建议立即将他们送往后方的战俘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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