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榴弹!上刺刀!”因为极度的恐惧,德军指挥官的声音已经变得尖细。在他的叫喊中,阵地里德军士兵条件反射似的,拉燃手榴弹,朝冲过来的骑兵砸过去,随后拔出刺刀装在步枪上,准备和冲过来的骑兵打肉搏战。
由于过度的紧张,德军指挥官犯了个军事上的错误,任何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或军官都知道:用手榴弹对付高速冲击的骑兵时,所起的作用会大打折扣。就算你动作再快,从拿起手榴弹拧开盖子、拉燃火绳到扔出去也需要时间,再加上手榴弹的延迟,就算再能准确地计算提前量,等手榴弹落地时,战马也已经冲了过去。
接下来的事实也证明了德军军官这个决定的错误。德军扔出的手榴弹,并未能阻止战马的冲击,连片的爆炸也只是打掉部分骑兵,但所产生的碎片,在炸伤战马的同时,反而刺激得战马在瞬间骤然加速。
当德军指挥官反应过来时,已为时已晚。德军的火力点,被苏军的坦克接二连三地摧毁,那些端着刺刀准备和苏军打白刃战的士兵,眼睁睁地看着苏军的骑兵直直地撞入阵地,从战壕边沿一跃而起。
伏在马背上的骑兵们,向下平伸的马刀闪着寒光,冲向那些站着不动的德军士兵。由于巨大的惯性,很多马刀的刀锋划过德军士兵的胸膛和脑袋后,还会让带飞的半截身体直撞到战壕的后壁上。因为太快,被划过的脖子如刀切豆腐般,战马跃过一会儿,人头方才从颈子上滚落,随即从脖子里里喷出尺余高的血。即便反应快些的士兵,勉强能竖起步枪抵挡,但在这高速的冲击下,通常也是被连人带枪劈为两段的下场。苏军骑兵所过之地,只一瞬间,近百名德军士兵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太棒了,我们的骑兵真是太棒了。”看到骑兵部队那精彩的劈砍表演,在观察所观看战况的扎哈罗夫不禁连声叫好。
说来也巧,指挥部里所有的集团军司令部成员,包括洛巴切夫在内,大家最早都曾经是骑兵部队的一员,看到骑兵部队如今精彩的战斗,也与有荣焉。
罗科索夫斯基在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将马利宁叫过来吩咐道:“参谋长,给列维亚金将军打电话,让他的步兵加快推进速度,别让骑兵孤军深入。如果没有步兵的配合,骑兵冲进城里,就会成为德军的靶子。”
骑兵也许是吸取了夺取外围阵地时的教训,他们在突破德军的阵地后,并没有继续朝城里冲去,而是在前方不远处兜了一个大圈,然后重新杀了回来,拼命地砍杀那些从战壕里掏出的士兵。
在坦克、骑兵和步兵的联合打击下,德军在城外的这个防御阵地,被苏军占领了。接到命令的骑兵师长盖杜科夫,命令自己的部队留在了刚刚占领的阵地里,夺取城市的战斗则交给了步兵和坦克。
不过开路的坦克,沿着街道向前行驶了不到一百米,便因为道路被残砖碎瓦堵住,而无法继续前行,只能由步兵独自前进。
看到进攻的苏军失去了坦克的掩护,那些隐蔽在残垣断壁里的德军火力点,便对着冲过来的苏军指战员开火了。在猛烈的机枪扫射下,冲在最前面的一排步兵,很快栽倒在雪地里。但跟在后面的指战员们,继续毫不畏惧的跨过战友的尸体,继续冒着德军的枪林弹雨继续前进。在战场上,光表现英勇是不行的,人的血肉之躯是无法挡住子弹的,有更多的指战员倒在了敌人的火力之下,他们的尸体重叠在以前进攻中牺牲的战友身上。
罗科索夫斯基得知进攻部队遭到了德军的火力压制以后,立即亲自给列维亚金打电话,对他面授机宜:“列维亚金将军,德国人在城里有坚固的防御工事,你立即命令部队停止进攻,现在占领的地区建立坚固的防御。”
“司令员同志,”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命令,列维亚金有些不解地问:“我们冲进城里的兵力有限,假如留下人手建立防御的话,那么进攻的力量就会大大减弱。”
“将军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等对方说完后,极度不满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城里的街道狭窄,部队无法展开吗?与其让进攻部队挤在一起,成为敌人的靶子,你还不如留下一部分兵力进行防御,这样就算德军突然发起反击,你们也能将他们挡住,明白了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列维亚金无奈地说道:“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留下足够的人手建立防御,以防止德军可能发起的反冲锋。”
“这就对了,列维亚金将军。”对于列维亚金的回答,罗科索夫斯基感到很满意:“德军有坚固的防御,火力也不弱。如果我们不管不顾地朝城里冲,一旦进攻受挫,再遭到德军的反击,很有可能被敌人从城里赶出来。”
在放下电话前,他还再次叮嘱列维亚金:“打巷战时,不要采取密集冲锋的战术,那样只能让我们的指战员成为敌人的靶子。而要采取小部队、多路渗透的方式,占领一处巩固一处,一点点地向城里推进,明白吗?”
“明白,”列维亚金响亮地回答说:“我会坚决地执行您所制定的战术。”
看到城南方向的进攻比较顺利,罗科索夫斯基又接着命令在城东方向的近卫第九师,也向城东方向发起进攻。
罗科索夫斯基对接电话的别洛博罗多夫说道:“上校同志,敌人在城里有不少的坚固防御工事,而我们的远程炮兵和空军都无法摧毁他们,所以我建议你让进攻部队带几门大炮到城里去。”
“带大炮进城?”别洛博罗多夫听到这道有点莫名其妙的命令,不解地问:“司令员同志,我们为什么要带大炮啊?”
听到别洛博罗多夫的这个问题,罗科索夫斯基不禁抬手扶额,感到有些无语。不过对于自己部下的问题,他还是耐心地解释说:“上校同志,我让你们带火炮进城的目地,是为了在近距离摧毁德军坚固的火力点,掩护我们的步兵向城里发展。这就是我新琢磨出来的‘大炮上刺刀’战术。明白了吗?”
“大炮上刺刀?”别洛博罗多夫将罗科索夫斯基的这句话重复一遍后,兴奋地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我明白了,这些我全明白了。天才,您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天才,居然能想到这么有效的办法,来对付城里的德军阵地。您放心吧,我命令进攻部队在进入城市,拖几门火炮去摧毁德军坚固的防御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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