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所长低沉着脸，那张仿佛幽灵一般的脸看着这边的法者鸩：“你帮忙吗？帮不帮忙？”
“不好意思，不帮。”
法者鸩的回答也是如此的干脆利落，他继续摆出那种自以为非常帅气的姿势，呵呵笑道——
“我的委托费可是非常昂贵的。少于这个价格进行收费有违我的做人底线！”
蜜律：“你的底线还真高啊。”
法者鸩：“少废话！咳嗯，总而言之！这个忙我帮不了，我也不会帮。想要让别人不要随随便便养狗养猫，你这个动物专家应该自己去说，而不是通过我这个对这行并不熟悉的律师。哪怕是向你的上级呼吁也好，向外面那些坐着说话完全不腰疼的静坐示威者丢便便也好，你都应该明白这是你的工作，而不是我的！”
好吧！尽管法者鸩现在说起来似乎显得十分义正言辞的模样，但是蜜律知道，这家伙完全就是嫌麻烦。
但问题是……这个鬼所长现在竟然信了！这个看起来一脸幽灵模样的鬼无命博士竟然还真的相信了这个律师的花言巧语，真的把宣传手册给收了起来！
鬼无命在座位上坐好，一时间仿佛一尊雕塑一样定格在那边，动也不动。
不过用不了多久，他终究还是如同吐息一般呼出一口气，开口说道：“我，明白了。那么现在你们是要收养这只狗吗？那就过来，我们好好谈谈，看看你们家究竟符不符合收养条件。”
公事公办。
或许用这个词来形容鬼无命真的是非常贴切，也非常的……没意思。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面，鬼无命几乎是用摧残一边的问题连续不断地询问着法者鸩和蜜律这对父女，几乎就连他们家房间有几个角落，刷墙用的粉是什么材料都问了个一清二楚。
尤其是要这对父女保证，以后能够接受收容所对于宠物的回访，能够定期看到这条大笨狗的近况。如果察觉有任何法者鸩父女有遗弃这条狗的迹象时立刻会将其回收回来的约定。
说实话，蜜律恐怕是第一次听说领养小动物竟然还要接受送养人的定期回访？这感觉实在是说不上有什么舒服。
法者鸩：“总而言之！我明白了！我们现在都明白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能不能就列一个清单给我，让我带回家仔细看看？”
鬼无命：“不能。当面和你说才能够让你们的印象更加深刻，才能够更加意识到领养一只宠物究竟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就这样，法者鸩还在被鬼无命继续罗嗦。而蜜律则是早已经厌烦，跑到旁边那只大笨狗身旁，看着它。
“你想跟我回家吗？”
“汪！”
“不好意思，我比较喜欢猫。”
“呜呜呜～～～”
“你会学猫叫吗？”
“汪！”
“不会？那我不领养你了。”
“呜呜……”
法者鸩终于从鬼无命的问题攻击下回过神来，他呼出一口气，拿着手中的表格站起身来：“鬼所长！我同意，我全都同意！我保证！下周来的时候我一定把所有的问题全都解决！一定！可以了吗？一定！”
鬼无命依然是那张僵尸脸，一言不发。
法者鸩一脸感慨地走向门口，蜜律也是稍稍拍了一下这只大笨狗的脑袋，摇手说再见。鬼无命起身相送，一行人来到大门口。
“来了来了！那个冷血所长出来了！”
“抗议屠杀无辜的小生命！”
“残忍的冷血杀手！停止残害人类最好的朋友！”
“停止！抗议！动物是天使！”
面对眼前这么一大堆的抗议人群，法者鸩突然停住脚步，捏着下巴想了想，回头说道：“对了鬼所长，你觉得……‘死亡’和‘诞生’，哪个名词听起来更加好呢？”
鬼无命的脚步也是随之停止，他的目光扫过大门外那一排排静坐抗议，显得群情激昂的人，想了想后说道——
“你究竟想要问什么？这两个词并没有哪个更加‘好’的含义。”
“呵呵，没什么，只是小学生一直都认为‘诞生’比起‘死亡’来说是个更加褒义的名词罢了。那么，再见！”
道别鬼无命，法者鸩领着蜜律走出大铁门。面对四周那些围上来的动保人员他们并没有停留，而是迅速离开，摆脱了他们的纠缠。
走出很远，一直到看不见那边的人群之后，蜜律才抬起头看着法者鸩，同时停下自己的脚步。
“怎么了？小丫头。”
法者鸩回过头，背对夕阳的他嘴角翘起，那一抹仿佛全天下全都在掌握之中的冷笑似乎就连这阳光都能够变得瞬间冷淡。
小丫头抱着天平熊，目光炯炯——
“你今天把我拖出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和你过来看看那条大笨狗吧？”
作为一个知名大律师，并且还是一个非常“忙碌”，每天都有各种各样乱七八糟事情要做的大律师来说，闲的蛋疼才会和这个丫头跑到这边来看一只大笨狗！
这种不赚钱的工作真的不想接……而且说起来，这个小丫头甚至都没有出口委托自己对不对？
想想以前，这个小丫头刚来的时候还会和自己怼，会和自己叙说她自己的那套正义论。结果被自己打了个体无完肤之后，这小丫头之后就再也没有求过自己任何一个案子。
是啊，这个案子没有任何人委托，完成之后也没有任何人给自己报酬。
可就是现在……
现在，看着这个小丫头脸上那副略带些许落寞的表情，看着她现在这种虽然理性上知道是“往右走”，但感性上却提醒她应该“往左走”的神情……
“当你开始意识到一件事情可能不管怎么做都无法分辨正确或错误的时候，那丫头，你就开始变成大人了。”
蜜律抬起头，掩饰起刚才落寞的眼神，重新换上一副冷冰冰的眼神。
法者鸩则只是哼了一声，迎着夕阳——
“冷笑干嘛？你老爸脸上涂了白粉在扮小丑吗？走吧，今天的重头戏可是马上就要开始了呢。”
“重头戏？”大眼睛里面弥漫出些许的疑惑，“我们去哪？”
“还能去哪？”
法者鸩迈开脚步，踩着那逐渐隐去的夕阳——
“美宠家园。我们这次旅程最终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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