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他们你一样要死。”
“为什么？”
“当初我们十人一组被关在密室里半个月，没有食物和水。不吃人，我们吃什么？”
肥鸭不由的感到一阵不寒而粟，使劲搓了搓两臂，问道：“那最后你们这组有几个活下来了？”
“噌！”11手中的枪管里传出子弹上膛的声音，面无表情的说道：“只有我一个。”
“你……九个人，你半个月也吃不完的吧？”一幻想起11拿着一只手臂用力的啃着，脸上都沾满了血的模样，肥鸭又忍不住一阵反胃，好在拼命的咽着口水把上涌的酸气给咽了回去。
“被关进去后我们立刻相互残杀，死了六个，还活着四个。我又把那三个人的手脚都打断，每天都喂他们吃肉，但不杀他们。”
“为什么？”
“半个月时间尸体都烂了，不养着他们我怎么吃到新鲜的肉？直到最后一天，我才把还活着的两个人杀了。”11的语气一直都很冷淡，就好像是在诉说着与他无关的事般，又仿佛吃人肉跟吃猪肉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区别一样。
肥鸭长长的吐出一口寒气，杀人跟吃人肉这种事从11嘴里吐出来就好像很简单。他也终于明白了11从小是在什么样的一个环境中长大，物竞天择，弱肉强食。难怪11对生命从来不会留恋，杀人也从来不会犹豫，相信换作任何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也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老大……那你吃人的时候，有什么感觉？会不会很恶心？”
11面色平淡的说道：“第一次已经饿昏了，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有什么能吞进肚子里的全都拿来吃。后来清醒了点又全吐出来，再饿了几天还是要吃。第二次好点，以后就没感觉了。”
肥鸭都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小声问道：“‘魔鬼’经常逼你们做这种事吗？”
“咔嚓！”11将弹匣装进一支手枪内，并拉开保险说道：“开始一年一次，四年后来就没有了。”
“他们为什么逼你们这么做啊？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
“残忍？”11冷淡的目光瞥向肥鸭，说道：“为了能活下去，就算再不愿意的事也必须要做。”
或许是顾及肥鸭的心理接受能力，又或许是11懒的跟他解释太多，总之11还没有告诉他，在‘魔鬼’里这已经算是很“仁慈”的训练课程了。“魔鬼”里本来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在那里，人命不值钱，人命甚至还不如蝼蚁贱。想要活下去，就只能不停的杀人，杀到麻木，杀到不再有任何的感情和心理负担。凡从“魔鬼”里出来的都不再是人，而是机器，麻木不仁的杀人机器。生命对他们来说是麻木的，血腥对他们来说是渴望的，残忍对他们来说是享受的。所以“魔鬼”里更多的是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就像猴子，喜欢血腥，喜欢子弹冲撞血肉横飞的刺激，更喜欢子弹打进身体里的快感。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这是变态。但在“魔鬼”来说，猴子已经算是仁慈了。如果由更变态的人来操刀的话，恐怕将一个人活活剖开，千刀万剐让你活活痛死的做法就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还有11，也许在很多人眼中，11太过冷血和无情。但是在“魔鬼”所教出来的学员中，11无疑已经是个另类中的另类了，因为他还保留有一点的人性和良知。例如他肯为了几个女人甘冒风险与陈家开战，最后还甘心同归于尽。如果他还是“魔鬼”的学员的话，教官肯定会气的一枪毙了他。在“魔鬼”里，除了自己，任何人的命都不值钱，就算面前的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也绝不能有半点的犹豫。
灭绝人性，六亲不认，这八个字才是“魔鬼”的教典精髓。
“魔鬼”就是这样一个人吃人的世界，每天只有不停的战斗、杀人，每天只有思考怎么活下去。这里每一个人的世界，都是灰色……
“老大。”肥鸭欲言又止，好半晌才鼓起勇气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有一天你要杀了我才能活下去，你会不会杀了我？”
“会。”11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肥鸭干笑了两声，又问道：“如果是清语呢？”
11上的动作明显的停顿了一下，虽然只是一下下，虽然肥鸭没有看出来他停顿过的轨迹，但是对于一向做事果断的11竟会出现犹豫，这绝对是个很大的破绽。
在停顿了不到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后，11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嘴上说道：“会。”
“老大，你不是喜欢清语的吗？”
11将手枪插进腰间，淡声说道：“我不可能对任何人产生感情，包括女人。”
“可是……”
“肥鸭。”冷夜的声音忽然在耳麦中说道：“想活的久点，最好别有太多的问题。你不是不知道，你那个老大没有人性的，他要杀我也只不过抬抬手而已，更何况是你。”
肥鸭打了个激灵，忽然想到11正是这种人。他不会有感情的，也不会对任何人有怜悯，哪怕要杀自己的伙伴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肥鸭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跟11在一起久了，有点得意望形，不由的抹了把冷汗同时也暗暗感激冷夜适时提醒。否则要是真有什么话激怒了这个老大，恐怕就要客死异乡了。
11没有反驳冷夜的话，也没有继续回答肥鸭的问题，收拾好行装后说道：“肥鸭，你留在这里看车。如果被人发现了，就杀了他们。”说着又丢过去一支装了消声器的M4A1和同样装了消声器的消声手枪。
打开车门，11说道：“我去踩点。小白，走。”
“呜！”小白兴奋的从车上跳下来，抖了抖身上的毛依偎在11的脚边。
“砰！”11关上车门，提着一个黑色旅行袋，带着小白迅速窜进林子里。
看着11和小白的身影消失，肥鸭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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