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明白，遮遮掩掩倒不如这样大方地将问题摆出来赌上一把。
但庆幸的是，沈骞这个钢铁直男真的看不出来遮瑕膏的痕迹，还拿来了外套给姜婉披上：“我觉得你哥的眼光不怎么样。”
“所以……沈老师现在的疑虑打消了吗？”
果然，不直接就不是姜婉，将问题直接抛了出来。
“婉婉，我……”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摘下了外套，姜婉拿了包就打开门走了出去，但在转身后还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并不完全是因为白芷的威胁，更多的反而是那种对于自己的自卑感，即便知道他不会介意，但也不想把这一面展露在他面前。
听着现场演奏的钢琴曲，姜婉端庄地坐在沈骞对面，很显然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
没了以前的聒噪，姜婉很安静地听着琴声，眼光一直落在远处。
这是姜婉最后的博弈，她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他相信，让他不再怀疑。
相对无言地用完了晚餐，姜婉神情有些萎靡地站起身去了卫生间。
刚走进隔间，就觉得头痛欲裂，眼前也开始恍惚起来，她急忙扶着墙：“你别告诉我你这个点儿要出来……”
但已经开始无法压制白芷的姜婉还是被她替换了。
完全换了一副神情走出来的人站在洗手台边看了看，偏过头了看一眼旁边补妆的陌生人，从包里拿出几张纸币买下了那人的口红。
用纸包着将她用过的地方掰断，白芷用喜欢的大红色补上了因为吃饭掉了颜色的嘴唇，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人：“这才像样。”
奢侈地把高价买来的口红扔进了垃圾桶，白芷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在餐厅里环视了一圈，走去了沈骞的那桌坐下。
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和眼神，白芷浅笑着：“喝一杯？”
“你身体不好，还是别喝了。”
“因为你来了，我开心得不行，所以想喝一杯。”
看着对面人那期待的表情，沈骞只能宠溺地笑了笑，招手唤来了服务员：“只能喝一杯。”
“都听你的。”
白芷靠在椅背上晃着杯子里的白葡萄酒，看着液体划过杯壁的痕迹，嘴边不断浮起笑意。
那是不属于自己的笑容方式，但也是自己该练习的方式。
若不是事业心太重，还真适合去当个演员。
带着满是仰慕的眼神看着沈骞，白芷轻轻扣了扣杯子：“你不来一杯？”
“你知道我不怎么喝酒的。”
“难得到了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还这么拘束？”
白芷的目的只有一个，灌醉对面的人。
“婉婉……你怎么和平时不太一样？”沈骞的怀疑本来已经被打消，但这会儿又升了起来。
尽量摆出惬意的表情，白芷抿了一口杯里的酒：“因为这里没有了顾虑和束缚，我也就放松了许多。”
“嗯。”
沈骞似乎看见了从前的姜婉在一点点地回来，心里的欣喜盖过了怀疑，便也就依着她，给自己也添了一杯酒。
嫌坐得太远，白芷直接上手拖着凳子坐到了沈骞的右手边，举着杯子：“来，今天不醉不归。”
“说好的只喝一杯。”
白芷眨了眨眼睛，勾起嘴角笑得很好看：“但我见到你太开心了怎么办？”
“你啊……”
“喝嘛喝嘛。”白芷拿出自己嫌弃得不行的撒娇语气：“这么高兴的日子，不好好庆祝怎么可以？”
……
最终沈骞在软磨硬泡之下，成功地喝醉了，踢开脚下的酒瓶子，白芷走到他旁边冷眼看着已经睡着的人：“也不过如此。”
轻轻拿出沈骞的手机，白芷安静地翻着里面的内容，出人意料地什么也没找到，就连通话记录也删得干干净净。
“有备而来啊……”白芷将手机放回原处，坐到了远处。
翘着二郎腿看着陷入沉睡的人，白芷像是看一件物品一样打量着他。
不得不承认，姜婉的眼光的确不错，这人不仅长得好，还相当聪明，的确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但白芷偏偏对姜婉捧在手心里的人感不起兴趣，甚至还有点厌烦。
她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但自己却觉得蠢货更容易操控，那种把人心和命运抓在手上玩弄，才是最好玩的事。
看着沈骞那俊朗的脸庞，白芷取下了脖子上的项链看了看：“这个人还是留给你算了。”
换了一身舒适的装扮，白芷出了门。来接她的车，一直朝城郊开，停在了一间医院前面。
重新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白芷潇洒地走在医院过道之中，由人带领到了一间单人病房里。
这里美其名曰为一所疗养院，实则是一家私立的精神病院。
看着只有一个小窗口的门，白芷歪着头看着里面背对门坐着的人，嘴角微微上扬，侧过头看向身旁的护工：“她表现怎么样？”
“一开始很抗拒，还试图逃跑，不过经过治疗后，有了稳定的迹象。”
“那就好好治疗。”白芷转回头看着那个背影：“别让她跑了。”
“是。”
等护工走后，白芷才轻轻敲了敲门，看到那个身影有些迟缓地转过来后，才开口道：“怎么样，过得不错吧？”
“是你……”连漪瑾尖叫着跑向门的方向，拼命地拍打着坚不可摧的门板：“快放我出去！”
“这可不行呢，精神病可不能到处跑。”
“我没病！我没病！”连漪瑾凶狠地盯着白芷，接近崩溃地咆哮着：“是你陷害我！你让他们关着我！”
“啧啧啧……”白芷摇着头：“看看，别人都是久病成良医，你这是反着来啊。”
“你这个疯子！”连漪瑾捂着头在房间内转来转去，想要找东西砸门，但发现里面没什么物品可以拿：“你敢把我关在这里，你居然敢把我关在这里！”
白芷看了看时间，意识到沈骞快醒了，这才拍了拍门：“好好待着治病吧，我有时间会来看你的，你一定好起来……”
连漪瑾再次跑向门的方向喊道：“你别走，放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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