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疑惑地看着二虎。
你别管怎么修理人，怎么能把人家舌头给割了呢？让人说不出话来怎么能行？
二虎说：“不是谢驹弄的。是他受不了折磨，想要咬舌自尽，结果没死成，救过来。”
萧默叹了口气，说：“何必呢？”
萧默自认为自个儿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最起码绝大多数的时候是这样的。
在广州府的时候，他给过孟东家机会。甚至，他挺感谢孟东家的。
毕竟，他当初需要一个杀鸡儆猴的鸡，孟东家就蹦出来了。即便是提前商量好的，都没有这么及时的。
所以，他饶了孟东家一条命，并且后边也没有找他的麻烦。
现在，孟东家竟然自个儿找上门来了，还和倭国人勾结在一块儿，这就让萧默有些不能忍了。
“本来还想着让你狡辩几句的，但是现在看来，没有那个必要了。拉下去吧。等到了广州府，让他亲眼看着全家被砍头。”
看得出来，孟东家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嗓子里只能发出啊啊的无力喊声，连一个音节都拼不成。
最后或许是急火攻心，一口带着黑色血块的血喷了出来，彻底昏了过去。
二虎看看沾了一胳膊的血，再看看孟东家，嘀咕了一声：“真晦气。”便将孟东家扔给了小厮，带了下去。
孙蒹葭之前虽然也经常打打杀杀，但是跟现在随着萧默征伐天下比起来，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了。
“为了这么一个人，脏了自己的手，何必呢，一刀砍了了事儿，省得给自己留一个人屠的名号。”
萧默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一边晃悠一边说：“任何犯罪其实都有一个收益比。如果收益远远小于付出，除非逼急了，没有人会干这种事儿。
而律法就是要告诉人们，犯这个罪，你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郝芣苢接着说：“那这么看来，整件事情当中，孟东家都在扮演着类似于杀鸡儆猴的鸡这个角色。被你打了一枪是，现在被迫看着全家被杀也是。”
萧默说：“对啊！谁无缘无故想杀人啊！说实话，杀人多了真的会做噩梦。但是又不能不杀。你说就那伙傻*，MD倭寇霍霍沿海地区的时候杀了多少人？
他们现在还能干出这种事情来？不杀他们都对不起他们的祖宗！”
孙蒹葭说：“话是这么个话，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是，哥，我还是觉得，即便是要杀，也别做的太难看了。”
萧默抬起头来看着孙蒹葭，他之前一直以为孙蒹葭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为了这些人求情。
大娘子都开口了，萧默也不能因为这么个无足轻重的人失了脸面。
把二虎叫过来，懒洋洋地说：“传令下去，广州府孟家不用全杀，只杀男丁。”
孙蒹葭娇嗔道：“哥……”
萧默老脸一红，说：“幼儿就免了。”
二虎拱手领命就要离去，心道：这夫人路线好使啊！
突然，萧默喊道：“对了，回头给孟东家刻个雕像，就让他跪在广州府建立的纪念抗倭将士们的祠堂前。”
在场众人看萧默的眼神都变了。
杀人诛心啊！
古往今来有这样待遇的不多，最出名的就属大奸臣秦桧了。
如果萧默以后真的能够享誉天下的话，说不定孟东家也能够跟着留名史册。
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名声罢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船队便已经到达广州府。
虽然走水路真离得很近，但是一年的时间，他从来没有踏上过这片土地。
守在码头等候的人很多。
船靠岸了，萧默第一眼便看到了人群当中的父亲萧舒盛。
这一年，萧舒盛明显老了很多。
下了船，第一排迎上来的只有萧舒盛一个人。
眼含热泪看着萧默，鬓角已经变成灰色的头发一颤一颤的。
千言万语最后就汇成了一句话：“回来就好。”
本身萧默对于萧舒盛没有多少感情。但是在这一刻，或许是气氛烘托到了这儿，也或许是想起了已经身处两个不同时空的父亲，萧默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孙蒹葭有些尴尬，毕竟还没有正式办事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旁边的郝芣苢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孙蒹葭这才心领神会的跪了下来。
“爹，孩儿回来了！”
萧舒盛看着眼前的情景，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开怀大笑：“好，好小子！这一年，真给爹长脸！快起来吧！”
将萧默扶起，看着后边的两个儿媳妇，萧舒盛心中可谓五味杂陈。
当初第一眼看见孙蒹葭的时候，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她会成为他们萧家的媳妇。
再看看郝芣苢，上次见的时候，还是男儿身。
还有后边的小妾红莲，这是他亲手捡回来的孩子，没想到也要跟在儿子身边伺候一辈子了。
想想他已经有孙子了，心里边的气一下子就泄了。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
孙蒹葭将怀里的孩子捧给萧舒盛，巧笑嫣然道：“爹，快看看，这就是你的乖孙子！”
“好好好，好啊！一看就是我们萧家的人，你看他笑的，哈哈！”
杨汉林走了上来，萧默迎了上去。
“岳丈大人！”
杨汉林赶紧扶住要跪的萧默，小声说：“煽情的话你爹跟你说就行了，我这个准老丈人就跟你说点儿实际的。
你这次回来动静可不小，你是不知道，据说昨天夜里陈大科听到你大张旗鼓回来，直接气的昏了过去。”
萧默直起身子，向着四周瞅瞅，小声说：“他人呢？”
严贺宽凑了过来说：“还能怎么样？病着呢呗，据说今天连床也下不了，就这还说陛下一定会识破你丑恶的嘴脸，一定会将你剥皮楦草的！”
萧默冷笑一声说：“光会耍嘴皮子有什么用？他要是能耐早就把我给灭了。鼓动这个鼓动那个，折腾了半天还不如陈矩那个纯书生呢！再乱折腾，灭了他！”
杨汉林赶紧拉了萧默一把，说：“小声点儿，别让别人听见了。京城那边传来消息，说其实这次陛下就想要你一个态度而已。
你要是真的把两广总督给杀了，那到时候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了。”
萧默说：“这件事儿容后再议。那边准备好了吗？”
杨汉林说：“这件事儿都交给田海林办了，让他跟你说。”
田海林赶紧凑上来说：“爷，都办好了，随时可以行刑。”
萧默点点头说：“行吧，那就开始吧。我都要说杀人家全家了，怎么着也得先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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