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长歌继续费力往上游的时候，体力大半已经跟不上了，一开始还可以她拉着凤烨离往上游，然而现在已经是自己拖累他了。
而凤烨离因为缺氧此时脸色看起来愈发的白，他看着云长歌游的越来越慢，神情微动，眼中闪过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他需要氧气，他需要带她离开这里。
好不容易浮上水面，云长歌不断的拍打着他。
“对不起……”
云长歌面无表情的抬眸，看着他狭长的凤眸里点点深意，她侧过脸，语气再淡漠不过，“有件事可能你还不知道，凤烨离，我已经成亲了……”。
云长歌这句话刚刚落下，凤烨离的脸色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原本白皙的脸更甚惨白，握在衣袍间的手猝然收紧！
他一瞬间变得很安静，云长歌本以为他会愤怒，会像一只暴怒的野兽一般大吼大叫，而他此时却是异常的安静。
只是那种平静却让她一时很不安。
仿佛在他那平静的表面之下，惊涛骇浪正在真正的酝酿，不发则已，一发便将会不可收拾。
良久，凤烨离才抬起狭长的凤眸，眉宇间缱绻着浓重的戾气，他就那么看着云长歌，“你选择他？”
虽然是问句，语气里却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云长歌回答他，只是面无情绪的看着他。
凤烨离轻轻闭上让他感到莫名酸胀的凤眸，良久，再次睁开眸子时，他的眼底就如同黑夜里在彼岸盛开的曼陀罗一般，幽幽的散发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
“是你口中所说的凤九？”
云长歌继续不言语，而凤烨离此时也当是她默认了，眼眸里几乎是骤然间便升腾起滔天的怒火，他一拳砸在云长歌脸颊一侧的墙壁上，顷刻间砸出一个洞来，足见他力道之猛。
凤烨离的脸近在咫尺，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脸颊上，云长歌忍不住偏过脑袋，避开了他的视线，可刚一转过去，下颌便被他的手指紧紧的扣住。
强硬的将她的脸过了过来，视线直直逼上他的。
“是又如何？你现在又是想怎么样？”云长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目光却隐透冷意，古潭般深邃的美眸里暗含着一丝警告。
岂料。
凤烨离闻言，居然冷笑了起来，嘴角的笑像是忘川河边的曼陀罗花，妖异冷艳，却又渗着透骨的阴寒。
他嘴角讽刺的挑起，捏着她的下颌高高的抬起她的脸，薄凉的口中将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你知道凤九是谁么？他的背后是什么吗？云长歌，你真的了解他么？”
看着云长歌一瞬间凝滞的眼眸，他嘴角的讽意愈发的深，“还是说你早就知道凤九和那容颜尽毁的荣亲王之间的关系？又或者是，你已经知道凤九他，根本不是天启皇朝的人……？！”
“够了！”
云长歌突然大喊一声，脸色愈发的惨白，眼底浮现一波又一波不再平复的浪潮。
“我早就知道，那又怎么样？”
她语气依旧冷漠不已，可是被宽大袖袍遮掩住的手指却在忍不住轻颤起来。
是，她早就察觉到他身份的复杂。
可是她却不愿意往深了去想。
她害怕自己所知道太多后，会害怕，会顾忌。哪怕她早就知道凤九阙不是真正的荣亲王，可是他背后的真实身份，他背后的目的，她却无论如何都不想知道。
她已经对凤九阙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他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乃至甚事生命，她又为何不要去简单的相信着他？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希望他只是那个荣亲王，这样，他们日后才能过着平稳幸福的生活。
那是她一直所追溯的。
而她的话，却让凤烨离薄唇抿成一条淡淡的线，这个美的让人不可逼视的男子浑身流露出一丝让人胆寒的嗜血之气，眼底微波流转之间，极好的隐匿了一丝阴戾。
“那么，就算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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