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涂正欲再言,却听得司马懿人道:“既然来了,何必藏首漏尾?”
曾涂一惊,看向四周。只见一道人影出现在眼前,那人赞道:“司马家主好耳力,老夫不过是喘了口气,就被司马家主发现了。”
司马懿笑道:“郭图大师过奖了。”
袁氏家族势力庞大,门人弟子众多,袁绍的同门师兄弟便有十几位,都是当今武林有头有脸的大高手,其中郭图、审配、沮授、田丰四人是袁绍之父袁缝的亲传弟子,这四人实力强悍,远胜侪辈,已不下于一般江湖门派的门主,在袁府中地位尊崇,号称“郭审沮田”袁府四大师。
曾涂久居冀州,自然知晓郭图的大名,见到郭图到此,不由大惊失色。
郭图道:“这曾涂我要带走,请司马家主看在袁盟主的面上,不要再干预此事。”
司马懿笑道:“曾涂不过是镇远镖局一镖头,郭图大师名满天下,袁府是当今武林正统,何必跟其一般见识。”
郭图道:“我也是奉袁盟主之命行事,司马家主请见谅。”
司马懿道:“奥,巧了,我也是奉命行事,郭大师也不要为难在下了。”
郭图不悦道:“司马家主贵为一派之主,却是奉何人之命?”
司马懿道:“大师有所不知,司马家早就两年前便已加入魏武殿,在下此次回到冀州,便是受魏武殿当今的掌门曹操曹丞相所托。”
郭图惊道:“什么,你司马家当真也已加入了魏武殿?”
司马懿笑道:“承蒙魏武殿曹丞相、诸兄弟看得起,在下忝居长老一职。”
郭图冷笑道:“你堂堂一家之主,不能自立门户,依附魏武殿,不怕天下英雄笑话吗?”
司马懿笑道:“我等众兄弟气味相投聚在一起共事而已,丞相曹操英明神武、胸宽似海,在下仰慕已久,能依附这等当世英雄,天下无知之言,又何需放在心上?”
郭图怒道:“哼,那么老夫就是你口中的无知之人了?”
司马懿笑道:“岂敢岂敢,郭大师天下闻名,岂能是无知之人?”
郭图冷哼一声,手中金光亮起,一把长剑浮现在手中,道:“这曾涂我定要带走,你让还是不让”
袁绍一门的武学道法一向以长剑为主,但自三十七圣祖创纪元以来,袁氏祖传剑法逐步失佚,袁绍担任家主以来,大力整顿,招聚袁氏上代耆宿,不论精粗尽数收录,然后去芜存菁,改良创制出完美无缺的二十七路袁氏剑法,长短、快慢各路剑法各配以一套法术,确实是当世绝学。郭图是袁绍之父的弟子,是袁绍的二师弟,在袁府时日最久,已深得二十七路袁氏剑法的真传,此时长剑在手,清风浮动,望之渊渟岳峙,确是一代高手风范。曾涂在这威压之下,感觉胸口烦闷,喘不过气来。司马懿站在身前,面对郭图释放出来的无形剑气,面色不变,笑容不减。
郭图哼了一声,飞身上前,只见数道金光闪过,叮叮当当几十声脆响,郭图、司马懿两人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已过了数十招。曾涂已看不清两人的身影,只隐约见到郭图围着司马懿飞速旋转,手中长剑不停的向司马懿刺去。司马懿站在中心,一下快一下慢的挥着手中的匕首,将郭图这狂风暴雨的攻势一一化解。猛然之间郭图一个闪身后退数步,站在当地,剑指着司马懿方向,一言不发。司马懿笑了一笑,手中的匕首消失不见。
两人沉默良久,郭图道:“好一个神匕斩相思,你有这等神兵在手,竟还要依附魏武殿,哼,后会有期!”说完,转身离去。
司马懿望着离去的郭图,皱眉道:“曾镖头,你那货物里究竟有何重要事务,竟能让郭图亲自前来?”
曾涂迟疑一下,还是将缘由娓娓道来。
原来荀氏、司马氏相继离开冀州之后,袁氏更加变本加厉打压冀州其他门派、氏族,诸门派忍气吞声,在袁氏的威压下苟延残喘,冀州俨然已变成袁氏的天下。镇远镖局公孙瓒近年来的货物数次被劫,损失惨重,暗中一查,发现每次镖队被劫都有袁府在背后操纵。公孙瓒苦心积虑,四处寻找活路,得知自己的祖辈曾在西凉虎牢关内藏有遗物,曾告诫公孙家后人若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取出,公孙瓒眼见局势难支,便秘密令曾涂前去虎牢关内取出祖上遗物,以抗衡袁氏。
曾涂以押镖为名,远赴西凉取出遗物,发现公孙瓒祖辈的遗物不过是一件铁盒,曾涂不敢怠慢,将铁盒藏到货物当中,快马加鞭赶往冀州镇远镖局。这一路上还算平安,哪知到了冀州城外,却先后遇到了虎符寨和袁尚。此时货物已被劫走,曾涂知道自己无法从袁尚手中抢回货物,便有心请司马懿帮忙讨回,于是接着道:“司马长老,那铁盒对我镇远镖局来说要紧至极,如今落入袁氏手中,曾涂实在无颜再见公孙总镖头……铁盒看着非常普通,夹在货物当中,我料那袁尚虽然一时发现不了这铁盒,但袁府中能人众多,一旦被高人看破玄机,我镇远镖局在冀州便再无立足之地了!”
司马懿道:“那铁盒里究竟是何物,这般要紧?”
曾涂又迟疑了一下,道:“在下拿到铁盒后星夜赶路,更不敢打开查看,但据公孙大哥说是三十七圣祖之一公孙玄叶留下的秘法重宝,对我镇远镖局万分要紧。司马长老能否看在师父荀彧的面上,替在下讨回?大恩大德,曾涂此生必将以死相报。”
司马懿道:“曾兄弟客气了。不过袁氏势大,本座独力难支,不敢冒然承诺与你。”
曾涂黯然道:“唉,在下自然知道其中艰辛,但若连您都无法取回,也不知这世上还有谁能在袁氏手中抢回东西了。”
司马懿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曾兄弟先回镖局养伤吧。在下有一言相劝,请转告公孙总镖头,冀州是非之地,袁氏虎狼之心,请早做安排。魏武殿海纳百川,真正危机之时,可来我魏武殿共商大计。”
曾涂心中一动,口中答应了一声,向司马懿拜了拜,转身蹒跚离去。司马懿沉思半响,举步踏入冀州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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