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心魔的美梦
大师兄也喊了她一声。
宴瑟一个头两个大，她思索了半晌，还是打算拒绝掉。
“哎！别哭！要不然跟我讹了你似的！堂溪燿那么凶残的人，还有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她托着腮，看着眼前这个大家伙。
梼杌泪眼婆娑，跟这威风凛凛的外观搭在一起诡异至极。
狗导接着翻译：主人很孤独，求你去救救他, 他真的会死。
宴瑟双手一摊：“让他去死好了，关我什么事。”
山间凉风簌簌，一钩淡月挂上枝头。
“回去吧，我不是你的对手，你都救不回来的人，我有什么能耐。”她自嘲地笑了笑，摸摸那只长得如虎般的脑袋, 直起身子，往三人那头去。
梼杌又发出呜咽声。
她回头威胁它道：“别跟着我！小心我急起来，把你炖了。”
转头去跟上三人的脚步。
“师妹，你怎么才过来？”罗泓衣问道。
宴瑟撒起谎来，不打草稿：“啊？那边景色好，多看了会儿。”
她顿了顿又问清敖：“小结巴，你找到野兽了吗？”
“不许叫我小结巴！”清敖从其他两人口中才知道结巴的意思，置起气来，“我说话……一点也不，不结巴！”
“这还不结巴吗？”宴瑟笑着往山下走，余光全在山沟里。
这夜她一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的脑子里都是堂溪燿那家伙。
她用被子遮住脑袋，秋意渐浓的凉夜，她踢开被子，失眠了。
滚滚的热意，她从床上蹦起来，打开窗子通通风，结果那个大脑袋就在窗外，一双眼睛正圆溜溜地看着她。
宴瑟手一抖，差点一拳打出去。
“你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系统翻译：闻着味道就过来了。
“你还真是不死心！我这样下去, 恐怕要神经衰弱！”她喝了口水，平复受到的惊吓。
“呜呜……”梼杌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它将身体缩小了，此时看着跟只寻常的虎类差不多大。
僵持了两个时辰，天都要亮了。
宴瑟看它，弱弱地说了句：“带路吧。”
梼杌兴奋到要蹦起。
她倒没这么激动，毕竟有个“故人”要见，她莫名地紧张。
留了道通讯符，她想了想，不知道要怎么讲，干脆就写上去见个故人。
……
魔渊深万丈，于连接妖魔界的无妄崖下。
自上向下看，深不见底，仙鹤也不敢在这魔渊上空飞过，活物进去，没个能上来的。
堂溪燿怎么掉下去的？谁都没这个能力！
她还真想不出是何方神圣。
梼杌张口：他自己下去的。
宴瑟陷入呆滞，挑动眉毛：“他自己不想活了？”
梼杌点头，求她去找人。
她吸了口气，“我最恨不珍视生命的人, 他既然不想活了，那就让他去死吧。”
话是这么说, 她还是坐上梼杌的背，往魔渊里去了。
神器护体，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但……
她一下来就后悔了！
这魔渊果然非一般的地方，鬼域她见过、去过，但此地才称得上是炼狱般的存在。
魔怪丛生，看着个活人，进攻不止。最骇人的是那些魔怪的嘶吼声，撕心裂肺极了，凄厉与痛苦交杂，世间最苦皆在此处。
她屏蔽了听觉，一直狂跳的心脏才恢复了原本的律动。
霜城郊外的瘴气比起这里，小巫见大巫，不及万分之一。
就是梼杌，也跑得支撑不住，差点晕厥。
“放我下来吧，回崖上等我。”她嘱咐道。
梼杌不信她，直到力气将绝，才停住。
“你放心，我保证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主人。”宴瑟既然都决定帮忙了，自然不会无功而返。
她咬破手指，画了道传送符咒，将它送出去。
魔渊里的魔除了攻身，更攻心。
心魔为修心之人最难跨过的一道坎，宴瑟封锁的五感被冲开，她除不尽这里的魔，也不想白费功夫，只抵御着它们的进攻。
举步维艰。
她要感谢这崆峒印，若非此物，她进到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魔渊里无日月，能看清前路的法子只有燃起火匣子，但这样只会招来更多的魔怪。
一道声音响起，带着呜咽：“瑟瑟，你这死孩子跑哪儿去了！怎么还不回家？”
是她母亲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宴瑟试着喊了声：“妈！是你吗？”
她的眼前逐渐浮出现代都市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只一瞬，她已经回家了？
徐春芳女士端了碗混沌，腰上挤着的围裙还没摘，她眼前的是一双略有些粗糙的手。手上有道疤，是童年里宴瑟要帮着切菜，一不留神，刀锋划在了她手上。
眼前的一切逐渐明朗，是她家的客厅，电视机的背景音还开着，她手里拿着手机正刷得起劲。
“把手机放下，动动脖子，一天天没事就躺沙发上，下趟楼，垃圾也不倒！”熟悉的数落声。
她湿了眼眶，“妈，我真的回来了？”
“你是不是病了，说什么胡话，下了班不回家你还想去哪里。”徐春芳女士叉着腰，拿着喷壶去阳台上浇花，继续数落她：“这花几天没浇了，我出去旅个游，花都要被你养死了。”
宴瑟顾不上把拖鞋穿好，跑过去环住她的腰，“真的是你，妈，我好想你。”
她不怎哭，但忍不住了，眼睛红红的。
“回家了就收心，晚上别躲被子里玩手机。”徐春芳女士把喷壶放下，擦掉她的眼泪：“妈妈也想你，你回家了。”
宴瑟一瞬间从幻境里醒过来，最后那句话，徐春芳女士可不会说。
“心魔？”她自己拭去泪水，掐灭了这场心魔造给她的梦。
美梦虽好，但都是假的！
只有靠自己出去，一切才是真的。
当她找到堂溪燿的时候，从神器上汲取的力量已经快要消磨殆尽。
她看着堂溪燿暗暗地骂了几声，干什么不好，非要寻死。
既然要死，就死得干脆点，还有呼吸，算什么事！
她背起堂溪燿又画了道符咒，但每到快登顶的时候，这张符就会烧尽。
而且，他真沉呐！
宴瑟划破手掌，凌空画了个传送符，终于出去。
但好像有点奇怪！她四下看去，胸前好像平了，而且这双手，不，两个小肉掌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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