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属下还请您尽快回去主持大局！”拂杀千辛万苦找到堂溪燿，不如说是堂溪燿想回魔界，自己暴露了行踪。
“三日后，你过来此地找我。”
堂溪燿
的发梢在月色下，仿佛勾了层银边，墨色的瞳孔显得格外亮，不再是一片死寂，似有活水流入，焕着生机。
但这明显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要看到的是野心，是毁灭！
尊主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拂杀脸色一变，随即很快回复寻常的模样。
“不玩动歪的心思，我如今不杀你，是你有用。”堂溪燿嘴角轻笑，继续道：“其实活着远比死了痛苦。”
“属下一切都是为了魔界，为了尊主！”拂杀丝毫不介意表示自己的决心，并加以重复，时间一长，他早忘了自己以前的身份。
堂溪燿只是瞥了眼他，说了声“滚”，便只身消逝在漫漫长夜里。
真的衷心，也不至于这么久才找到他，这种套话听多了，他只觉得厌烦。
拂杀在此地站了良久，途径故地，他全无半点要重游的念头。
他是来劝堂溪燿回去的，他在明处，可还有人在暗处。
堂溪燿一心就想着那个女人，贪恋人世，全然不把魔界的未来放在眼里，这谈何血洗修仙界。上次就差一点，就一点，明明都要成功了，却突然冒出来一个故人。
将他们全部的计划尽数打乱！
“是谁在那里？”
酒气喷薄，毛茸茸的狐狸耳红地似火，对面的女子面色潮红，微微勾起的媚眼只将他打量了一眼，杀气油然而生。
拂杀却不接招，任由对方发招。
“你来此地作甚！”
胡九娘仅仅是喝得有些发热，出来散散汗，但眼前的这个人她却是熟的不能再熟！
“你离他远些，他不是你能掌控的人。”拂杀的语气委婉，他如今也不知怎么面对她。
“收起你的假惺惺，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胡九娘循着记忆，看到对方脸上那条疤，这疤痕还是她划下的，她眼神一凌，“你不是堕魔了吗？如今不去找你主子，来这里？”
她虽是妖，却对入魔也有一定的恐惧，毕竟千年前的记忆在她的脑子里早已根深蒂固。
看到眼前的人不说话，她大胆猜测，他就是来找人的。
拂杀从不做无意义的事！
他曾叛出陀落门，成为了当年魔尊的手下，只可惜那人早死了。
但这种可怕的力量并不会消亡！
“你是来寻谁的？”
胡九娘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她想起每次遇到那人时，她的狐狸忍不住竖起的阴森意，还有对方深不可测的修为，这些都有迹可循。
她必须尽快回去验证这件事！
但……
她抬起眸子，“你在利用我？”
否则怎么会留下这么简单的破绽，等着她来，并发现一切。
“我如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
胡九娘将他打断，嗤笑一声，“别说这些来麻痹我了，以前的事还不够吗？你走吧，今日你的目的也达成了。”
她知道对方是在利用自己，但不可避免的，她的确也需要这个消息。
并且远离。
她突然想到那个小姑娘，小姑娘和他朝夕相处，难道一点也没发现。
并且，人是他带回来的。
是她一开始就隐瞒，还是那个男人装得太好，瞒过了所有人。
宴瑟正守在桌旁等堂溪燿回来，她看到有个高高大大的身影出现，欢欢喜喜地跑过去，“说好要守岁的！”
堂溪燿从没感觉到“热闹”二字是何意味，如今他知道了。如果没有人相伴左右，即使身处闹市，依旧孤独。
……
二日一早，窗外结了层霜花，开在木质的门上，活像雕上去的，栩栩如生。
打开门，有雪花迎着春风洋洋洒洒地飘进屋子，宴瑟伸出手去接，晶莹剔透的霜花径直于她的掌心化开。
“下雪了！”
看雪的心境和身处的局势有着密切联系，在深山里，她那时看雪只觉得恼人，如今再瞧，却觉得格外好看，就连冷气也无法阻挡她出去一看的心。
她甜甜地喊了声远处走过来的人，“哥，给我堆个雪人。”
堂溪燿眉头皱了皱，“我给你变一个。”
“不要，亲手堆的才不辜负这场春雪。”她鼓着腮帮子抗议道，挽起袖子：“你不给我堆，那我就自己来。”
说罢，她用小铲子将雪拢起来，滚了四个雪球，双手触摸了雪，冻得通红。
“别堆了。”堂溪燿心中多了些烦躁，今日又见到拂杀，他还没走，心里的算盘不知在打什么，搅得他总觉要出乱子。
宴瑟已经堆好，是两个雪砌成的小人，其中一个稍大些，她乐呵呵地指着那个说：“这是哥哥，旁边那个小些的是我。”
她没这么闲，只是因为要给他讲个道理，她要赶在堂溪燿回魔界之前寻个法子离开，但死遁似乎不太现实，至少不能在梨花村里。
梨花村的村志一把火被烧没了，风范众人赶去救火，已经不剩半本书，马日正好是火纹汉子出现的日期。她不知道这二者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又或者说火纹汉子体内的东西并非偶然。
有人在背后操控着！否则怎么会这么凑巧。
堂溪燿这才去正视那个雪人，亲手做的永远是代表最为诚挚的心意。
但略为小些的雪人没有任何修饰，融化起来远比大的快上许多，很快就消融在雪地里，看起来似乎和大的融为了一体。
正触堂溪燿的心底，他不允许它的消失，就要盖上雪将其重新堆起，他的袖子却被扯动了两下。
“都融化了，就不如管它了。我们还是把这个完好的保护起，比较妥当。”她阻止了他的动作，在于告诉他，就算是一个人也要好好活着。
她不知怎地，今日她的身体就像一团火似的，雪遇即化，这番堆砌花了她不少的精力。
她只是多用手摸了几下，就多出了一滩雪水。
堂溪燿的脸色突变得奇差无比，他愣愣地看着已经化掉的雪人，终有一日，他会如这个完好的雪人一样，被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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