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天师西去
过了几天，常影入宫，向冯蓉报告寇天师之死。天师亡于太平真君九年（448年）5月25日“厨会”之夜，而秦风刚好也在场。
自从与寇谦之的大弟子张祈之接上线之后，秦风逢厨会必到场。一来是为了生意需要，总要认识更多的人才好；二来废佛之后，也没有什么大型集会可以参加；三来秦风实在享受每次厨会现场仙乐飘飘的感觉，能从生意中偶尔跳出来一下，秦风很喜欢。
但秦风终究没有正式成为道教徒，是因为他在心底里始终有一个声音在说：天下之事，盛久必衰，衰久必盛。道教如此繁盛，但谁又知道佛教哪一天会再次兴起？毕竟，秦风曾长期生活在一直信佛的王夫人身边，佛教才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信仰。
5月25日那天晚上，秦风照常和隔壁的黄老板照常去参加厨会。一去会场，秦风发现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在天师的坐席之外，多设了一个坐席。
“难道今晚除了天师布道，还有别的上师吗？”秦风现在和张祈之已经很熟了，直接问道。
“天师说今晚会有仙官驾到，所以要准备两个坐席。”张祈之平静地答道。
但是秦风等了一晚都没有看到仙官。回过头想想，那可能是寇谦之在将死之时看到的幻像。
倒是寇谦之，当晚对着一众入场的弟子和俗家人士，如常一再告诫：“诸位平时一定要多吟诵《老子音诵诫经》。天师道之法门曰慈、曰俭、曰不敢为天下先，希望诸位谦卑恭敬，潜心修道”。
据张祈之说，当天厨会散场之后，天师对他们几个徒弟说：“我在之时，你们还可以求迁禄；我去之后，天宫恐怕就建不了啦！”当夜，他就身亡而去。
“寇天师不在了，大约静轮天宫估计也不会建下去了，‘风影号’有什么打算？”冯蓉淡淡地问。
“靠小公主的筹谋，常氏经常来店里通风报信。前一段时间得知太子反对建静轮天宫之后，我和秦风就已经从天宫建设里慢慢抽身。现在风影号大部分的利润来源来自太子宫中，主要是帮太子售卖田产收入以及酒、丝绸等。”
“太子这样在东宫里经营庄稼和养蚕织布，看上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怎么着也不像是个监国太子该做的事啊，你说整个国家未来都是他的，他为什么还要自己挣钱呢？”
“我前一段时间去高侍郎家，高允高侍郎也和我说了同样的话。现在高侍郎专门教太子经书，听说他给太子上了一封专门的谏书，但太子好像并没有听劝。我估计着东宫官员那么多，禁军数目也不少，太子要承担一部分费用，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想这一招吧；另外，听秦风说太子认为现在到了和平时期，只有让老百姓多种田和养牛羊国家才能富起来。”
“影儿，你有没有从常氏那里听说太子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挣钱？”
“我听常氏说，好像太子身边有两个人叫仇尼道盛和任平城。这两个人现在算是东宫宠臣。他们觉得太子用东宫的空地和人力物力赚点钱，将来万一有什么事情太子不致于一点钱都没有。”
“太子将来能有什么事情？”冯蓉不禁满脸疑惑。
“我也不清楚哎。我只听高侍郎在那里感叹东宫缺少人才，全是平庸之辈。”
“他们不仅是平庸之辈，或许根本就是奸佞之臣。他们忽悠太子看中小利，这不是培养储君的方式啊！”冯蓉想了想，又问到：“现在‘风影号’到底还留存有多少利润？”
常影想了想：“大约千余匹布，还有一些金子之类的。”
“找个理由，关掉‘风影号’，不再和东宫做生意。但一定要常氏在中间调解，不要让太子或者太子的臣下有误解，就说你和秦风养老，直到我通知你‘风影号’可以重开为止。”
“小公主，‘风影号’不开了，听你的意思，你还希望我和秦风回肥如，我们怎么能把你和小小姐两个人留在平城？”
“我现在是皇帝的左昭仪，没有人能把我怎么样。但是‘风影号’和太子做的这生意不合常规，我担心有朝一日万一东宫出事，就会连累你们，甚至可能有杀头之罪。早关门，是为了保护你们。你和秦风带着孩子们到定州去住，留几个用心的老伙计在平城新开一个店，但不能让太子的人发现背后是你们。你们在定州遥控即可。另外，搬一些布匹去我在西苑的房子，再找可靠的人在那里做管家，可能过一段时间就要启用那边的房子。”
“小公主，你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而且还与太子有关？”
“我不知道太子做的生意这么大，之前我听说是太子为了了解农桑作物，才在东宫里开地种田、植桑养蚕。可现在看来，太子完全在做生意啊。你觉得皇上会认可他做这样的事吗？”不待常影提问，冯蓉又接着说：“不过，你们关店也不用这么急，半年到一年内安排好这些。至少眼下皇上对太子还是很信任。”
冯蓉看常影半天不语：“怎么啦？你舍不得离开平城？”
“那倒不是，‘风影号’是小公主的，自然由公主说了算。只是我家那俩小子大了，他们在平城出生长大，只怕说服他们离开平城不容易啊。”常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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