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7.巫咸外传上
巫咸、虞莺、陶鸿不是一个师父教的，因陶鸿拜师最晚，对十来岁的虞莺还得称师姐。
赵国没灭亡时，巫咸的家族有一百多人，三家分晋至今繁衍成一个大家族，八代近亲同住在恒山郡的一条巷子，他的爷爷在赵武灵王时期得了公士爵位，后由父亲袭爵，到巫咸这一代时，不能继续继承爵位，他就进了军队。
巫咸自小强闻博记，三岁时候拿笔抄写家中挂帖，被族老誉为神童，因在乡学中六艺出众，入军中先后担任屯长、百将，最后调入李牧军中，在代地戊边。
李牧的军队，军民共业，战事少而禄赏多，人人欢悦。及赵王迁继任，认为匈奴边患已平，先是整顿军队散漫习气，军队不许继续经商，所有人除了训练之外不得出军营，随后开始裁撤李牧军队，巫咸不喜欢活死人一样枯燥无味的生活，请辞入代地经商。
李牧军与匈奴开边贸十数年，军方不能明着经商，退役人士在代地内外搞出了各种各样灰色的贸易链条来，其中最典型的要数赵匈奴民间合作养羊。
代地一些贵族联合匈奴人，将匈奴的土地分割成小块出租给赵人养羊，匈奴贵族出人出地，赵人出钱，吸引了许多代地百姓到代地北方购地养羊，羊长成后自然有人来收购，或运到代地，或运到赵国出售。
对于赵人来说，只要每个月支付钱粮给养羊和管理的人就可以，即便买地的人从来不去看一眼，牛羊也会一天天地升值。
这其中也有风险，一是战争，一旦代地与匈奴交战，牛羊很可能被杀被抢，财富就会毁于一旦；二是天灾，正常情况下，允许有十分之一的羊群死亡率，超出部分由担保的贵族和牧民共同赔偿，大雪灾损失却不在赔偿范围；三是市场行情，羊群卖往赵国，价格波动无法意料，虽然近几年看羊价一直在上涨，谁也不敢保证价格会只涨不跌；四是每月支付的钱粮不能断，三个月不交钱，土地和羊群就会被拍卖；最后是选地和羊地规则，有的地水草差，有的地方水草好，选好地需要实地考察才不会亏本，地与羊群的数量有严格规定的，不能少只能多，否则土地羊群也会被收走拍卖。
因为这些风险的存在，百姓观望的多，下手的少。
羊价不断上涨，投资本金也在不断上涨，巫咸早就看到别人赚钱了，却苦于找不到好的地块。
这一年匈奴大雪灾，各行各业遭到毁灭性打击，匈奴人首先裁撤外籍人士，许多在匈奴土地上捞金的赵国贵族纷纷回到代地。
在一次朋友们聚餐时，巫咸有幸认识了一位从匈奴王庭回来的大学者，这位学者不仅熟悉匈奴国情，也有机会接触到赵国的高层，他给大家推荐了阴山东麓的一块土地，并且透露此地相邻防区的将军有意开发此地。
巫咸相信了学者的话，把退伍得到钱全部投到了这里，但他的运气极差，不到半年，计划开发这块地的将军因为贪污被撤职了，原本的开发计划泡汤了，这里的羊被禁止收购，这地块立即变成一个鸟不拉屎的垃圾地方。
巫咸没有更多的钱去其它地方投资，想要出售羊群和土地却没有人愿意接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代地的百姓赚钱。
没钱了，为了自己的投资不被拍卖，巫咸只好去给代地的金主打工，远方的父母怪他不守本分，在亲戚朋友面前丢了脸，要和他断绝关系，他孑然一身，成了一只有家难回的流浪狗。
俗话说，职场失意情场得意。在这段最黑暗的人生中，他在代地认识了一位美丽的姑娘，开启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这位姑娘也是一位流浪猫，父母从小吵架，终于在她成年的时候离了婚，在母亲的介绍下来到代地一个贵族的产业内工作，收入勉强够自己生活，每次出来约会都是巫咸买单、购物，姑娘是代地附近的人，很节省不太爱逛街，但喜欢吃和玩，特别爱泡温泉，整个代地没有她找不到的好地方。
他们交往了大概一年，她对他说：“你就是我的钱包，现在代地的外贸非常好，我获得边检资质就和你结婚。”
巫咸道：“先住一起，工作的事情慢慢来。”
姑娘道：“没结婚就住一起，那是狗男女，我才不干。”
姑娘的爷爷给她留了一笔钱，她看中了代地一块养羊的地，但钱不够，巫咸借了一笔钱，连着身上剩下的钱全部给了姑娘。
姑娘买下了自己想要的地，并带着巫咸去看了一回，巫咸道：“恭喜你，但是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你的真名？”
姑娘道：“哪一次你叫我，我没出来，我骗过你吗？”
两人因此闹了矛盾，巫咸再次入不敷出了，只好跳槽，找个一个收入更高的工作，但这个工作很忙，经常忙到半夜才下班，因此两人很久没有联系。
三个月后，巫咸终于没那么忙了，再次联系上这位姑娘，但姑娘已经找了新的恋人。
巫咸问：“你为什么不等我？”
姑娘道：“我就象被风刮起到空中的人，急需降落。”
巫咸从此再也没去打扰这位给他带来很多快乐的姑娘，他感觉自己就是这个时代的炮灰，但谁会去为那些炮灰们哀悼呢？
他开始堕落了，有一次他遇到一个风尘女子，这位风尘女子符合他对理想妻子的一切想象，他忽然很悲哀，仿佛看到自己的妻子流落风尘，可是他帮不了她，此后他再也不去触碰这些灰暗的角落。
直到五年后，他慢慢从经济拮据状态走出来时，因为赵王启用李牧抵抗秦国，他在匈奴投资的那块地迎来了转机，那里的羊再次可以交易了，他很高兴，回到那块地上住了下来，并花钱大肆装修了一番，把牧场打造得如同一个美丽的大庄园。
和他一样大肆装修牧场的还有许多熬过了黑暗岁月的难兄难弟，这地方立即焕然一新，连其它国家的权贵富商都不远千里而来，到这里旅游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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