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转世协议
“人族复苏之初的青铜纪元就有关于‘转世’的说法。为了避免自家的高阶符文法师出现断层，四百年前如日中天的司冥一族牵头，拉上至高法庭、霸下连城和江南的皇族，鼓吹‘转世论’，在离宫的公证下制定了一个协议。”
“……”
“从那以后，荒原、大泱岭、AKS、西极之地、吉尼斯泰尔的符文法师一旦觉醒，被发现，他的生辰必须公开，不得隐瞒、篡改。离宫特使负责核查。”
“前辈的意思难道是，那四家家里要是死了一个符文法师，他们就可以去别人的地盘强行要来一个新生的符文法师，只要前者的死期和后者的生日对上就行？”
“没错。”
“我们大泱岭在这个协议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这个协议主要是为了协调四大势力在弱势地区掠夺新生符文法师出现的种种矛盾，跟你们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们拒绝呢？”
“拒绝？拳头不够大，你们有什么资格拒绝？我家兄长那样的狠人，也是依赖巫妖的巫术遮蔽，降生之前就被隐匿保护，直到九岁晋升高阶，义父和老爷子才有勇气放他下凡，让他入世见众生。”
“……”
“高阶符文法师可以拒绝任何人，不用担心受到制裁。兄长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公开以后，至高法庭和离宫连续派了三拔废柴跑到‘夜之国’撒野，都被他打断腿扔进王国地牢，关了五六年才放出来。”
“他们难道不担心从外地抢过来的符文法师胳膊肘往外拐？”
“有很多手段可以重塑符文法师的记忆和三观。像你这种已经可以抵御精神侵蚀、无法被改造的硬骨头，会被强制献祭。所有献祭，都在离宫特使的监管下完成。”
“……如果我是琴真大人的转世，谁有资格得到我？”
“兄长的九世祖夺嫡失败，被赶出北海，但他终究是司冥一族的直系后裔。兄长的生母是现任连城家主的千金。按照《转世协议》，兄长属于东土。同时，他还是‘铁木崖’的少主、西极之地的守护。”
“铁木崖？”
“兄长的九世祖当初带着妻小流亡到夜之国，得到国主礼遇厚待，奉为上宾，后来与王室联姻，被授以王爵，尊同国主，封地在一个叫铁木崖的地方，承袭至今。”
“既然北海司冥、西域连城、东土的至高法庭都有资格争夺我的归属权，那我岂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制造冲突，让他们撕破脸皮打起来，弄出个三败俱伤？”
“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
“要是没有符文法师的死期跟我生辰重叠，那我……”
“如果你还没开窍，那四家谁最先发现你，你就属于那一家。但现在的你，归属离宫。七百多年来，启灵所用的秘药都由离宫供应，为藏风境炼气士结命阵这一道关口也一直被离宫掌控，直到我家兄长横空出世才打破这些铁律。大泱岭拒绝过离宫一次，你应该很清楚拒绝离宫的后果。”
“这个协议真是把强盗逻辑发挥到了极致。”
“但它让大量法师活了下来。像你这么幸运的法师非常罕见。如果不是司冥一族、至高法庭、霸下连城和江南的皇族在接引机制不健全的弱势地区积极掠夺法师，有很多法师会死于非命。”
“这个……前辈，我去白银城，是个正确的选择吗？”
“司冥一族、至高法庭、霸下连城、江南皇族曾经邀请白银城和离宫一起做为《转世协议》的公证，却被白银城的城主一口回绝。”
“我已向往白银城多年。”
“虽然遭到长达三百多年的封锁打压，不过有青阳城、绿叶港守望相助，加上木族、羽族和兽灵的支援，坚持原则的白银城非但没有衰败，反正越发壮大，一直是被迫脱离故土的众多流浪法师的庇护所。当年兄长路过白银城，在那里留了些东西。不过，我建议你去离宫。”
“？！”
“司冥一族、至高法庭、霸下连城、江南皇族不敢用你，即便把你抢回家去，也只能用来献祭。离宫不一样。离宫并不热衷于争夺霸权、土地和资源，也不过问人间和各种族间的纷争。离宫像个邪教一样我行我素，不在乎名声。”
“……”
“一个跨过启灵门槛的五尾符文法师所具备的价值，远超过用他献祭所造就的五个高阶萨满或是高阶术士。离宫高层很有可能会全力栽培你。如果你进入离宫的核心层，掌握离宫的实权，继承圣人的衣钵，同时还保持着本心，谁能阻止你复兴大泱、横扫天下？”
“……”
“你也可以去西极之地，或者南大陆。远交近攻，跟敌人的敌人交朋友，才有机会帮助大泱岭摆脱连城一族、至高法庭和司冥一族的三面包夹，走出当前的困境。”
“路线越长，风险越大，我没想过自己可以走那么远。”
“没有走过，怎么知道不可以？现在的你，就算使用法器、施展法术，也不用担心被人顺着你留下的‘踪丝’找到你。”
“哈？”
“兄长曾经对他的学生说过，一个符文法师的本事取决于他的想象力，没有上限。”
“这个……太过分了吧。”
“然而符文法师往往过度依赖过去的经验和教条，被前人传下来的经典束缚而不自知，抱古守旧，冥顽不灵，最缺乏的也是想象力。而且有很多废柴怀有愚蠢又搞笑的返璞复古情结，由智者堕落成智障，转而钻研玩弄人心的把戏，沉迷于对众生的生杀予夺，倒行逆施，阻挠革新和文明的演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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