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赐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知道自己的选择，的确是对宁王的背叛，但看着儿子越来越不行了，他是真的不能不管。
踏踏！
脚步声传来。
“陈掌门，恭喜你，做了一件正确的选择。”林凡走进地牢，朝着陈波看去，差点吓一跳，数日没见，怎么变成这逼样了。
此时的陈波很凄惨，受了几十斤，面色惨白，眼眶凹陷，嘴里流着不明液体，念叨着，好像是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似的。
他瞧着段柔看去。
段柔昂着脑袋，挺着胸膛，仿佛知道大人看向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反正就是洋洋得意，没有错，就是我干的，出色的我，已经将陈波搞到崩溃的边缘。
随着林凡的到来。
陈赐缓缓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声音沙哑的很。
“林大人，你很厉害，成功的拿捏住老夫的软肋，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就是你的突破口。”
林凡笑道：“陈掌门，咱们没必要说这些废话，段柔跟我说，你要我来了才会说，既然如此，那就说吧。”
陈赐呵呵的笑着，“要我说也行，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就算死，老夫也不会开口的。”
“行，你说。”林凡道。
陈赐道：“我要我儿子活着，你们必须让他活着。”
林凡沉思片刻，点点头，“好，可以答应你这要求。”
一旁的王管家露出急色，怒吼道：“陈赐，你别被他给骗了，你儿子是不可能活着的，你自己也知道你儿子做了多少事，你认为他会让你儿子活着吗？”
陈赐神色挣扎的很，他知道王管家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甚至很有可能是真的，就算他真的说了，对方会让他儿子活着吗？
想到曾经的往往。
以前的青山派的确存在，但那也只是虚有其表的小地方，一两个弟子，还有他的波儿，几人相依为命，每日都想着明天该吃些什么。
波儿也小，跟随在他的身边，倒也让那苦逼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后来宁王的看重，让他大力发展青山派，短短数十年的功夫，就让他将青山派发展成一个已经有地位的门派势力。
但是沉迷权势的他，疏忽了对波儿的管教。
曾经知道让他多吃点饭，自己舍不得吃的波儿，随着长大，真的变了，变的骄横跋扈，目中无人。
只是他依旧没有放在心上。
以如今青山派的地位，只要跟宁王捆绑在一起，不到外面惹是生非，就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谁能想到林凡的到来，彻底打破了燕城的平静。
“陈掌门，我林凡可以发誓，保证你儿子活着，如有违背，不得好死。”林凡坚定道。
陈赐的眼神跟林凡的眼神对视着。
他想知道，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没有看出半点的虚假。
真的很真。
“好，我相信你，但是你现在必须给我找大夫，现在就给我儿子医治。”
真烦。
林凡挥挥手，让他们将大夫喊来。
没过多久。
大夫来了，查看陈波的情况，看到这模样的时候，大夫都傻眼了，竟然将人折磨成这样，真的好可怕。
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
大夫检查着，给陈波上药，又给他的身体扎了几针。
“大人，此人没事，事后服用点药，就行了。”
大夫边收拾药箱，边说着。
捆绑着的陈赐松口气。
等大夫离开后，林凡看着陈赐道：“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现在该放心了吧。”
“好，老夫慢慢说，将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
陈赐不想隐瞒了。
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那是林凡跟宁王之间的事情，宁王的地位很高，是皇室的人。
不管是他还是王管家，又或者先前的王之行，都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姜候，记录。”
姜候坐在桌前，提笔，等待陈赐开口。
他知道能让陈赐开口，真的多亏了段柔，如果不是她日夜折磨陈波，陈赐眼看儿子快要惨死，怕是未必肯说。
王管家大喊大叫，挣扎着，铁链哗哗作响，威胁着，恐吓着，只希望让陈赐闭嘴，不要说，真的不要说。
段柔皱眉，上前对着王管家的脸就是邦邦数拳，揍的他流血，嘴巴臃肿，段柔嫌弃手上的口水跟鲜血，用水洗了洗，在跟随过来的多多衣服上擦了擦。
多多被段柔吓怕了，不敢说话，只能瑟瑟发抖，表示还有一位小可爱在这里，已经吓坏了。
林凡眨眨眼，真的是一位强悍的女人。
陈赐从开始诉说，更像是讲一种发家史，其中很多事情都是他们不知道的，但随着陈赐细节性的说出来，在场的众人都不由的深吸一口。
青山派的存在更像是宁王的打手，有的时候也给宁王运货，运些违禁的东西到别处。
地牢很宁静，陈赐的声音传到现场每一位人的耳中。
姜候记录的罪证，用了一页又一页。
每一页上都记录着青山派跟宁王之间的勾结罪证。
许久后。
说完了。
陈赐宛如泄气的皮球，浑身无力的挂在刑架上。
仿佛将这些说出来，内心积压的沉闷，彻底释放出来。
“我都说完了。”
陈赐知道迎接他的是死亡。
但他从不畏惧死亡。
只希望儿子能活着。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抬起头，跟林凡的目光对视着。
他在林凡的眼神里，看懂了某种含义。
也许是……你们真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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