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玩儿命
“陆一鸣！”连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一张纸。
“到！”陆一鸣屁股刚刚沾到椅子，听到连长叫他，又腾地一声弹了起来。
“坐下说。”拓永年摆了摆手，示意陆一鸣不用站起来。
“是！”
“你是二次入伍吧？”连长也不绕弯子，直奔主题，反正这东西又不是啥秘密，只要翻一下陆一鸣的档案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反正这又不是啥秘密，陆一鸣也没有丝毫的惊讶。
“什么兵种？”指导员坐在边上，他觉得这可能是衡量陆一鸣训练成绩优异的一个标准。
毕竟，二次入伍，各方面都要比新入伍的战士们高上不少，他能取得这样的训练成绩，也是情理之中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
“文艺兵，在C军装甲师文工团。”
“两年？”连长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情况，似乎并不像他和指导员猜测的那样。
“准确的说差三个月。”陆一鸣不卑不亢。
“抛去新兵连的三个月？”
“是！”
“为什么想到二次入伍呢？”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毕竟，忠诚度是衡量一个新兵是否足够忠诚的标准，像陆一鸣这种，留在文工团的话转个士官啥的应该不是啥难事儿，那他为什么又要复员呢？
“报告连长，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陆一鸣顿了顿。
在文工团的时候，面对数万人的观众他都能做到心绪宁静，波澜不惊，更何况他现在面前才仅仅坐了两个人。
“当兵，就要当能打仗的兵，在文工团，我怕我等不到那一天，枪和二胡，我还是想要当一个拿枪打仗的兵。”陆一鸣的话非常直白，一句话，并不是文工团不要我了，而是我觉得待在那里在消耗自己的青春，所以，他才选择了二次入伍。
“是不是感觉现实跟梦想相差的有些远？”指导员轻笑一声，走过来站到了陆一鸣的对面。
“我已经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除了前进，一往无前的前进，已经别无退路......”迎着指导员的眼睛，陆一鸣没有丝毫的躲闪。
“确实，如果这一次你再选择了逃避，你就将再没有机会实现你的梦想了。”指导员轻轻摇了摇头。
“我想我有必要重申一下，我那不是逃避。”虽然陆一鸣一再重申自己离开文工团并不是逃避，但很显然，连他自己都有些不信这鬼话。
特别是连长最后说的那句话，让陆一鸣觉得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期望你用实际行动来跟我们阐述你并不是在逃避，毕竟，干我们这行的，有时候更相信自己的眼睛。”看来连长也是个干侦察的出身，要不然短短两句话，陆一鸣就不会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了。
......
持枪的战术训练持续了将近一个礼拜，低姿匍匐，侧姿匍匐，高姿匍匐，卧倒，起立，反正一整套战术动作下来，陆一鸣感觉浑身的骨头就像散架了一样。
但回想起连长说的那几句话，他还是咬紧了牙关死死的坚持着。
他想要向连长和指导员他们证明，选择二次入伍，他就是奔着侦察兵来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自己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他不相信就没有机会。
“摈住呼吸，顺着靶杆从下往上慢慢推进......”射击训练场，陆一鸣按照班长的射击要领，一遍遍的进行着枯燥的训练。
“注意调整你的节奏，修正也有些过了......”虽然陆一鸣二次入伍的身份已经在全连传开了，但班长向志森却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丝毫没有因为陆一鸣已经训练过一次了就网开一面，甚至只是走走过场那么简单。
相反，他对陆一鸣的要求格外严格，甚至完全可以用苛刻来形容。
“高原射击不同于低海拔地区，要考虑的影响弹道的因素较多，温度，湿度，风向这些都要考虑进去......”向志森蹲在陆一鸣的身后，看陆一鸣举枪瞄准，然后扣动扳机。
“啪啪......”向志森拍了拍陆一鸣的肩膀。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留的！”
......
这样的射击条件，再加上天气寒冷，风速较大，而且白雪的反射也对射击造成了一定的视觉影响，所以，他们想要在这样的设计条件下打出优秀的成绩实在是太难了。
那怎么办，可劲儿练呗，一次不行那就两次，直到将这种外在因素完全克服，他们才能打出更优异的成绩。
只是，第一天不少战士们就深刻体会到了这铁疙瘩的威力。
仅仅半分钟不到，他们的腮帮子就跟枪粘到了一起，为此，他们不得不把舌头伸直了，使劲儿往腮帮子那边哈着热气，这才勉强把脸跟枪身分离开来。
不要以为这是在开玩笑，陆一鸣第一次去炊事班帮厨就已经领教过喀纳斯的寒冷了，虽然不至于说滴水成冰，但也绝对相差无几。
......
陆一鸣为了保持枪管的稳定性，直接从靶场摸了一个弹壳放到了准星位置......
而这样做的结果是，当陆一鸣结束上午的训练站起来的时候，双腿已经因为寒冷失去了知觉，还是雷亮等人帮忙拍打了好长时间才渐渐恢复知觉的。
“陆一鸣，作为一名士兵，训练虽然很重要，但是，你也不能拿命玩儿。”班长看不下去了，单独找陆一鸣谈话。
但这家伙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你说你的，我干我的，为此，为了防止冻伤事故，向志森只能命令所有人每隔二十分钟活动五分钟。
而这期间，因为高原反应严重，连里已经有十多个战友被送去接受治疗了。
在高原缺氧地带服役，一旦被高原反应顶上，除了离开调离原单位，似乎也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但这种所谓的调离，也只不过是从高海拔地区稍稍往还把稍低的地方活动活动罢了，两年服役期一满，基本上也就跟军营生活说拜拜了。
其实这也是陆一鸣玩儿命的主要原因，就算是将来当不了侦察兵，最起码也能在边防团混个士官啥的，不至于两年期满就被发配回老家吧？
只是陆一鸣做梦也没有料到，他的这个决定，险些把命给交代到这雪域高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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