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韶……”
“嗯？”
“顾韶……”
“怎么啦？”
“顾韶……”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虚弱，一声比一声软，像是在撒娇。
这倒是对顾韶挺受用的。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道：“我在这儿呢，别喊了。”
她真的没再喊了，顾韶却有点失落。
他问：“你为什么不嫁给我？”
乔素衣没说话。
“你明明就是喜欢我，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惹我生气，嗯？”
“……”
顾韶自己说的累了，便叹了口气，心里更是酸酸的。
乔素衣夜里发热，顾韶便用冷水浸润了帕子给她擦拭。
一面伺候她，还一面喋喋不休，“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照顾过别人，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总是惹我生气。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敢这么对我，若是换了旁人，我看你还会不会这么对他们。”
说着，他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又纠正道：“不能换成旁人，你只能喜欢我，只能欺负我，要是你敢跟别人这般亲密，我就……我就杀了他们。”
“你听到了没有？”
顾韶看着那个闭着眼睛的少女，手指不由得蹭一蹭她的脸颊，“等你醒了，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看着那人柔软的唇瓣，小少爷又开始心猿意马了。
这会儿乔素衣病的神志不清，肯定不会醒过来的。
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又立刻分开来。
好像自己偷偷摸摸的干了什么坏事，生怕被人家发现了一般。
乔素衣真的睡过去了，没有半点儿动静。
顾韶有了方才那一下子，这会儿胆子也大了起来，一改方才的畏畏缩缩。
可他的动作幅度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那睡梦中的人儿，不由得呜咽了一声。
这一声可真是吓坏了顾韶，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当众拿下的小偷，吓得脸色都一片涨红。
好在乔素衣并没有醒过来，只是被他亲的不舒坦，所以发出了声响。
正当顾韶松了一口气，正抚着心口，大口大口平息心情的时候。
少女如梦呓般的喊了他的名字。
“顾韶。”
顾韶怔了怔，呼吸都摒住了。
“素衣？”
那人并没有醒来，只是在梦中喊他的名字。
她做了什么梦，梦里有他！
这让顾韶很是受用，又凑近她亲了好几下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给她擦汗降温。
晌午时分，乔素衣昏昏沉沉的醒来。
其实她是被一阵叮叮咚咚的声响吵醒的。
随后，劈里啪啦的声音还在耳边响着。
乔素衣使不上力气，但还是强忍着下榻。
摇摇晃晃的打开外间的门，只见那身着月牙白锦袍的俊美少年正在锅灶前，小心的翻炒锅里的菜肴。
见她出来，少年立刻喊道：“你起来做什么，回去躺着，快点！”
他的话不容人拒绝，乔素衣愣了片刻，还是听他的话回去躺着了。
顾韶端着两个小盘子的菜走进来，脸上沾了些许黑灰，横亘在脸颊的正中，很是滑稽。
乔素衣看着他的脸，说不上是什么神情，可那双眼睛却透露着满满的不可置信，还有一丝……像是感动的东西。
顾韶道：“你发什么呆呢，赶紧吃饭，生病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乔素衣的视线从顾韶的脸上转移到那两盘菜肴，看上去似乎还不错。
她声音很轻，“你会做菜？”
顾韶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没做过，不过我看你做过那么多次，第一次动手，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快尝尝。”
第一次做菜，为了她吗？
乔素衣心里象是有什么东西刹那间崩塌了。
她眼睛有些湿润，从顾韶手里接过筷子，吃了一口。
少年很是紧张的搓着双手，眼睁睁地看着她吃下去，然后带着期待问她，“怎么样，好不好吃？”
乔素衣没能吃出那菜是什么味道的，一部分原因是发烧，她的味觉没有那么灵敏；一部分原因是惊喜影响了判断，是的，是惊喜。
她很惊喜顾韶在她身边，也很惊喜他竟然会亲自下厨给她做东西吃。
要知道，他是个高高在上的小少爷，和她不同的。
没听到她的回答，顾韶有些不满，催促道：“你说啊，到底好不好吃啊，怎么不说话？难吃的话，也该告诉我啊，我可以慢慢改进的嘛。”
乔素衣摇了摇头，“很好吃，一点也不难吃，谢谢你，顾韶。”
她很少叫他的名字，最多的就是昨晚生病的时候。
想到昨晚，顾韶蹭了蹭鼻尖儿，洋洋得意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这话问得乔素衣发愣，她干了什么？
见她一脸的错愕，顾韶笑道：“我就知道你忘了，我可没忘，你一遍一遍的喊我的名字，还说你喜欢我，要嫁给我。”
前面半句是真的，后面半句是瞎编的。
反正乔素衣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他也干脆将计就计。
原本是逗一逗乔素衣的。
可她听了这番话，脸上似乎没有半点儿被逗笑了的样子，反而像是有些……难看。
顾韶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只是开玩笑的。
却不想被乔素衣抢先了一步，她轻飘飘的说道：“顾韶，我不会嫁给你的。”
这一次，换成顾韶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阴沉着一张脸，几乎控制不住力道的捏住乔素衣的肩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嫁给我，你要嫁给谁，嫁给那个白盈吗？”
乔素衣现在没有力气，也推不开顾韶，她垂着眸子说：“就算我不嫁给让人，我也不会嫁给你，这辈子都不会！”
她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是决绝，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利器，毫不留情的刺进顾韶的心里。
他仍旧不敢相信，强装着镇定，“你一定是烧糊涂了，你现在在发烧，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等你清醒了，再跟你讨论这个。你现在……你现在先把饭吃了，我不跟你说。”
顾韶说着，松开了捏着乔素衣肩膀的手，恍恍惚惚的站起身来，背对着她。
乔素衣喃喃道：“什么时候都一样的，我现在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顾韶，我很早就说过的，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我们本来就……”
不可能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顾韶狠狠的打断了。
他气愤的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瞪着她，“就算现在不是一路人，你跟我，我们走同一条路还不行吗？”
眼看着那少年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乔素衣心里的那根弦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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