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想，如果任由她在野心的催化下，继续壮大势力，未来的北城会是什么样样子……
如果不是今晚方砚南警觉。
如果不是白楚涵一直在追查。
……
一切的后果，都将不堪设想。
白楚涵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柳欣秀，眨了眨眼，淡淡道：“好，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想要攀登到权利与财富的顶峰，想要把那些人给你的伤害全部还回去。你想要做那个主宰，你想要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还是你想要得到主宰一切的力量，去改变什么东西，得到什么人？”
她说着这一段话。
与此同时，脑海掀起一阵风暴，飞快地掠过许多与柳欣秀有关的记忆残片。
——从前，张褚提醒过她，说她母亲对她的冷淡实在反常。
但是她当初一心扑在生意上，并没有太在意。
后来，她发现张褚开始追查——当年柳欣秀订婚前夕与男人私奔欧洲的事情。
说来也奇怪，这件事当年在北城轰动一时，可张褚去追查时，得到的信息少之又少。
就好像，有人放过一把大火，把这件事彻底少了个干净。
只是，这人是谁呢。
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褚站在自己的工作室，对着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不停筛选信息。
一个个看起来无关的人，变成细细线条，有只神秘的手将他们串联在一起。
他当时就嗅到了危险，还曾提醒过白楚涵，只是她没有往心里去。
如今再想起，她感觉到尖锐的痛楚。
或许，或许就是因为张褚感知到危险，所以……
她感觉自己胸口压下一块大石。
这，这才是张褚早亡的真相。
她想着，抬起黑沉沉的眼睛，那眼睛里既无嘲讽，也无鄙夷，只是那样安静地望着柳欣秀：“柳欣秀，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别在叫我柳欣秀，我是楚优……”
“不，这是你选择的，你当年就想要成为柳欣秀，”白楚涵转动轮椅上前，她看着眼前这个连丝丝皱纹都美丽的女人，“你成为柳欣秀，到底有什么好处。”
她洞若观火，紧盯着柳欣秀脸上，不放过最细微的变幻。
“柳欣秀的人生有什么好的呢，无论是私生女的身份，还是白痴美人的外号，皆没有一处是光彩……”
“你为什么要成为她。”
“难道，”她轻声道，“是因为姻缘？”
柳欣秀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很快，她那双媚眼都被冻住：“我没有——”
“所以，当初是你撺掇柳欣秀逃婚的，对吗？”
“只有她去了欧洲，你才会机会成为她。”
“白森也是你找来的。”
“所以，当我找到白森那天，他才会那么害怕，才会一直在说，‘他这些年都在保密。’”
“我当初不知道他在为谁保密，又在保密什么，如今，我总算知道了。”
“这么多年，你在我面前说了那么多白森的坏话，不让我去找他。”
“我从前以为，是他伤透了你的心，如今我才明白。”
“原来，你们两个是一伙的。”
“……”
“你看见柳欣秀要和沈盛天联姻，你不愿意。但碍于你的身份和能力，你没有办法改变，所以，你就让白森去勾引柳欣秀，这样，柳欣秀就无法和沈盛天结婚。”
“至于容艺的死，也是你造成的。”
“因为你知道，这么多年，容艺一直在沈盛天心里，你不高兴。”
听到这里，柳如烟也皱眉，嚷嚷起来，道：“好啊，我说呢，你当初好端端的，为什么撺掇我和哥哥去动容艺，竟然是为了一个老头子！”
“就为了你这点龌龊心思，我哥哥现在还在监狱里，都怪你！”
柳欣秀像是没听见，根本不理柳如烟，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和动容，有的只是了然。
那是一种木已成舟，野火成灰的表情。
白楚涵凝视着柳欣秀的脸庞。
心里一点一点，把这两年发生事情里的细枝末节联系在一起，一点点剖析开来，才发现当初张褚的直觉多准。
危险，早已无声地降临。
“你这么多年披着柳欣秀的壳子，把这个角色演绎的淋漓尽致，就像你说的，哪怕是真的柳欣秀都不一定有你做得好，但是，你想要的，始终都没有得到——”
听到这里，柳欣秀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恐惧。
莫名地，她喉间吞咽，后退了一步，鼻梁轻皱，面皮狰狞：“你闭嘴。”
白楚涵自然不会闭嘴，他看着柳欣秀，原本只是揣测的东西，在柳欣秀突然激烈的反应，化为真实。
白楚涵看着她，她开始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柳欣秀，而是被困在黑暗深处的巨兽。
“你想要喜欢的人，当年没有身份喜欢，现在还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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