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确实还有屁可放。
“白楚涵，你说你疼惜沈妩，可你做这些考虑过沈妩吗？”沈甚看着白楚涵，眼神里的微波忽然有转换，从原来的愤懑变成一瞬的不忍。
他到底真的爱过沈妩。
光凭这一个眼神，便能得知。
但他的爱实在太轻，比大雪天里的鹅毛轻，比春日里叶子上的露水轻，比起他的野心，更是轻的不值一提。
但他此刻全然忘记了自己的野心，也忘记了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只一心质问白楚涵。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沈妩有一天醒来，知道你把她这样大大咧咧地撕扯开，堂而皇之地扔到人前，她会怎么办，她该怎么想。”
一个女人没了名誉，就等于失去臂膀。
尤其是当这个女人还是女明星时，这件事更加不能被简单看待。
沈妩若是醒来，确实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去重新接受这个世界，这个过程中，可能会经历从前都没有过的误解和折辱。
这些，都是拜今晚的视频所赐。
“白楚涵，你说会让我玩完，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完，做先玩完的是沈妩。”
沈甚的指责铿锵有力，他仿佛这一生都没有这么对过，在这一刻，他的愚昧与乖戾尽数体现。
晴喜听不下去，当即挺身而出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白小姐根本就……”
“算了。”白楚涵打断晴喜的话，晴喜当即投来一个不解的眼神，道：“白小姐……”
白楚涵浅浅笑了，推着轮椅往前走了两步，微微抬头看着沈甚，唇齿不留一丝情——
“沈妩的事情以后不劳你费心。”
沈甚的眉心抽了一抽，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只要我能让你们沈氏倒闭，就没有人敢惹沈妩。另外，你以后也不要再见沈妩。”
果然，他的预感是对的。
“凭什么！”沈甚几乎是喊出声来。
白楚涵不卑不亢道：“因为我是她姐姐，不管她这辈子是躺着过，还是站着过，是能醒来还是醒不来，别人是骂她还是可怜她，我都不会让你和她见面。”
这是她的誓言。
“因为，你不配。”
不配再参与她的生活。
白楚涵不欲和他多说话，多说一句都觉得恶心，都会再想起视频里的沈妩是多么可伶无助。
她原本心心念念嫁给了自己爱的人，没想到，一转头就像个商品般被人出卖。
到了最后，沈甚还可怜巴巴地愤怒，满口都是自己不容易，自己也不愿，哭得眼泪如泉涌，希望得到一个原谅。
呵，原谅。
白楚涵只觉得可笑，如果沈甚也值得被原谅，那么，沈妩受过的伤，又该怎么一一清算。
既然算不清，那就都斗下去。
让他付出代价，惨痛十倍的代价。
趁着沈甚发怔的时候，晴喜已经推着白楚涵慢慢往外走，停了电，能借助的光只有微弱的缓缓前行。
进门时的现场多好看啊，绚烂的玫瑰光洁的吊顶，仿佛空气都漂浮着金钱的气味，置身其中的人，仿佛是应邀来参加公主的婚礼。
而现在，静默黑暗，从这一处光影上很快就走到下一处光影里，在光影与光影的变幻之中，白楚涵的心情由一开始愤恨变得复杂。
刚刚沈甚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有一天，沈妩再次醒来，重新回到人前，人人都会拿着今天的事情当做谈资。
同情与打量的眼神在她身上乱飞，真情实感的辱骂，和假惺惺的劝慰，都向她一涌而来，到时，她的生活也会被搅乱。
她或许会比现在更痛苦。
白楚涵深深叹了一口气，总算是来到楼下。
拉开车门，令她意外。
锦城竟然在车上等着，锦城原本在看手机，看见白楚涵出现在车门外，便立刻起身下车，嘴里还道：“老大你怎么出来也不先打个招呼。”
说罢，转头看着旁边的两位保镖和晴喜，责怪道：“你们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老大。”
白楚涵摆摆手，宽声道：“不至于，我只是走不了，又不是瘫痪了，用不了那么多人接。对了，不是让你去跟着元小姐吗，你怎么回来了？”
锦城帮着晴喜安置好白楚涵的位置，又给白楚涵的腿上盖好毛毯，这才缓了口气，道：“我去了，但是元小姐让我回来。”
“为什么？”白楚涵有几分莫名。
锦城看着白楚涵，缓了一瞬，才道：“你这些日子一直在追查沈妩小姐从前的事，如今骤然得知真相，她怕你接受不了。”
这样说完白楚涵便理解了，点点头，随口问道：“那她呢，我出来时还看见她家司机在一楼等待，看来她人并没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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