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多瑙河的钢琴声缓缓流淌在餐厅内，偌大的餐厅只有他们两个人，韩君渊包了场。
白楚涵的位置旁摆着一大束红玫瑰，热烈又艳俗。餐厅内没有开灯，桌上点起了烛火，烛光下摇曳着两个人的身影。
音乐、红玫瑰、烛光晚餐……氛围就是这么的刚刚好，好到似乎不表白就糟蹋了。
韩君渊也确实这么做了。
“白楚涵，我不知道我这么说你信不信，但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韩君渊这次没叫她姐姐，而是叫的全名。
白楚涵又一次被他告白的时候手里正在切专心致志的切牛排，听到这句话之后手顿了顿，但很快又继续，一边切一边说。
“可是我不喜欢你。”
白楚涵拒绝的直截了当。
韩君渊像是料到了她会拒绝，脸上神色并没有波动，双手撑着下巴直勾勾看着她：“给个机会也不行吗？”
白楚涵的目光在烛光的映照下看不太真切，她搁下手里的刀叉，毫不客气的和他四目相对：“除了刚刚的回答，我说不出别的话。”
“真狠心啊。”韩君渊脸上标志性的甜美笑容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苦笑。
韩君渊轻轻啧了一声：“说起来，这是你第二次拒绝我了啊……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韩君渊问。
白楚涵没说话，但他却自问自答似的又开了口：“其实不用说我也知道，因为方砚南，只是我有点不理解，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那么执着？”
白楚涵瞥了他一眼：“我不和方砚南在一起，这不意味着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韩君渊有些激动，攥住她的一只手腕摇晃了两下：“你心里这么想，但方砚南可不这么想，他和元容雅不知道在哪里恩爱，他都能走出来，为什么你不能？”
白楚涵心里蓦然一痛，像是被一根细细的针扎了，但面上她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没有人规定结束一段恋情之后不能步入新的恋情，我尊重他自己的选择。”
韩君渊嗤笑一声：“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吗？那我实话告诉你，其实方砚南和元容雅的订婚从开头到结尾都是假的。”
假的？白楚涵心跳漏了一拍，她虽然的确有猜过方砚南和元容雅在一起的事情可能是假的，但如今从韩君渊的嘴里得到了证实，那种确凿的证据和猜测带给她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韩君渊紧紧盯着她的脸，似乎生怕漏过她每一个微小的表情，紧接着提高了声音：“你知道方砚南这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为什么会陪元容雅演这出戏吗？”
白楚涵愣了愣，她确实没考虑过这个层面。
方砚南最讨厌被别人威胁，更何况以一个元容雅的身份根本对他构不成威胁。
他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不想做的事情谁也没办法，若不是自愿，怎么可能陪元容雅演这出戏？
“是因为你，白楚涵。”韩君渊给出了答案。
“方砚南之所以会和元容雅装成在一起，是为了帮你还柳欣秀欠下的一百亿！”
“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韩君渊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在她的脑子里不断回放，白楚涵头脑一瞬间断了档，眼前一阵发黑，只觉得浑身发软，她就连手里的刀叉都险些捏不住。
明明卷款逃走的柳欣秀害死了他的父母、他的爷爷，他的血肉至亲，他应该恨不得将她抽筋剥皮才对，却还是为了自己偿还了那一百亿。
白楚涵甚至不敢深思，她没办法想象方砚南当初是怎么做下这个决定的，那时候他的心里面对着自己的仇恨做出抉择的时候，心里一定很痛吧……
她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多帮方砚南一些，就可以偿还他一点，可如今看来，是她太天真，她欠方砚南的实在太多。
白楚涵喉头涌上一口腥甜，她硬生生吞咽下之后哑着嗓子开口：“你……说的是真的吗？”
韩君渊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其实不用问，你知道是真的。”
“如果想要方砚南走出来，你就要先走出来，否则方砚南就永远忘不了你。”
“他会永远活在爱上仇人之子的自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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