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弟也纷纷跟着他往椅子上一坐，摆明了是不还钱今天就不走的架势。
方砚南和白楚涵对视一眼，四目相对之间两个人心里都有了打算。
白楚涵冲着为首的刀疤脸开口道：“这么大数额的借款，除了欠条肯定还有合同，我们需要看合同。”
“拿过来。”刀疤脸吩咐了一声身后的小弟。
身后的一个黑衣小弟立刻跑上前，腋下夹着一个皮质公文包，连忙打开，恭恭敬敬把合同递给刀疤脸。
刀疤脸手里拿着合同重重一抖，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想看这合同有什么漏洞好让你们钻吗？”
“今天我就告诉你们！不可能！”刀疤脸颇为自信的把合同往前一递。
腋下夹着公文包的小弟附和道：“就是就是，咱们做的可都是合法的事。”
白楚涵接过合同，她仔细查看过一遍之后又递给方砚南，轻轻摇了摇头。
方砚南接过也仔仔细细又重新看了一遍，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不涉嫌任何违法的信息。
也就是说，只剩下还钱这一条路。
方砚南将白楚涵扯到一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开口道：“他们今天没要到钱肯定不会走，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先借钱给她，等元家公司资金周转过来再还上也不迟。”
白楚涵顿了顿，缓慢摇了摇头：“的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她不会要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笃定的意味。
元容雅这样的人，不会接受这样的“施舍”。
果然，在方砚南表达了给她借款的想法之后，元容雅很快就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我自己会想办法。”
这话不过是嘴硬，要债的人都在这坐着，她要是真有办法，早就有了。
元容雅扶着地板站起身，将母亲的骨灰盒摆好，协商道：“一次性我的确还不起，先还一部分，剩下的宽限我几天可以吗？”
“你先还了再说！”刀疤脸在这事上倒是可以很鸡贼，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让元容雅先还上一部分再说。
元容雅揉了揉酸涩的膝盖，走上二楼，片刻之后手里抱着一个桐木箱子又折返回来。
元容雅将盒子抱在怀里，当着他的面打开，开口道：“你们拿去买了就当抵债吧，就按照市场价。”
那木制盒子里满满当当装的都是珠宝首饰，这是容艺之前给她备下的嫁妆，除了不菲的价值之外，也花了不少心思。
但眼下，她没有别的选择。
白楚涵在一旁看的心焦，她不希望元容雅逞强放弃容艺精心给她准备的嫁妆，那不仅仅是价格，更是饱含一个母亲对女儿婚姻的期愿和祝福。
但元容雅这样一个高傲的人，绝对不会接受他们的帮助。
刀疤脸接过那一箱沉甸甸的珠宝首饰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轻轻啧了一声：“这可不值这个价啊。”
元容雅的语气有几分虚弱：“我知道，所以我的意思是再宽限我一段时间……”
刀疤脸收了木箱子，却没有打算走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看她：“这还钱还搞分期付款，可真是稀奇。”
白楚涵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怎么？还不打算走？”
刀疤脸有些忌讳的看了一眼白楚涵和她身后的方砚南，他并没有打算和这两个人交恶。
他虽然不打算走，但方砚南和白楚涵这两个人在场多多少少让他有几分畏惧，只能作罢。
刀疤脸招了招手示意大家出去，恶狠狠放话：“今天就先放你一马，但利息还是一样照算！”
那一堆人浩浩荡荡出去，只留下一地狼藉。
白楚涵连忙推着轮椅去搀扶元容雅，担忧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陪你去一趟医院？”
但她的关心并没有让元容雅领情，她在白楚涵的轮椅上推了一把，但她的力气不大，那轮椅只是小幅度的侧偏了一点。
“你……”白楚涵看着她这样子也没有再上前，一时间无话。
元容雅一双猩红的美眸正瞪着他们，声音喑哑：“你们是不是复合了？”
这一个拷问让白楚涵和方砚南都陷入了沉默。
不说话，便是默认。
元容雅原本就沉浸在悲伤里的心在这一刻变得更痛，她想到那天两个人出门之后一起消失的那段时间，几乎能在脑海里想象出来这两个人在那段时间里都做了一些什么。
元容雅用双手掩着脸，她想哭，却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整个人就像一根绷得紧紧的弦，在此刻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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