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告诉你。”
闻言，白楚涵一把拉住方砚南的手臂。
方砚南回过头，慢慢低头。
白楚涵深吸一口气，慢慢道：“但你要答应我，不要冲动。”
她看着方砚南，努力用自己的情绪去安抚方砚南。
好在，方砚南并没有激动，相反，他那双眸冷静得惊人。
冷静地，让白楚涵心里发憷，她不知道如果方砚南知道，她这双腿有可能治不好，会怎么样。
于是，她眼神里隐没一瞬痛楚。
“我的腿，是在乌国坏的，要想治好，就要去乌国想办法，我已经派人去乌国买特殊药材了。”
方砚南抓住语句中的关键，反问道：“意思是，能够治好？”
白楚涵浅浅地吸气，将毒菌的事情瞒了下来，认真回答道：“算是吧。”
她这话说得似是而非，真假参半，虽未骗人，但也没有全说，寻常人或许听着会被她绕进去。
但方砚南不会。
他认真想了半响，眼神闪了闪，还是不太相信。
“……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
白楚涵被他问的心里有些发虚，却也不想让他知道真相，便认真回答道：“没有，我没有骗你。”
她不能让方砚南为她去冒险。
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她也不能。
话到此处，方砚南终于不问了，他重新坐下来，和白楚涵聊沈甚的事情。
“沈盛天那边已经得到消息，说会派强森过来一趟，查清楚真相。”
“他不来吗？”白楚涵有些诧异，怎么说，沈甚都是沈盛天的大儿子。
方砚南轻笑，语气中难得带了几分嘲讽，“北城现在群头无首，他忙着四处收割，哪里又时间来管这档子事。”
“这……”白楚涵还是有些诧异，沈甚生前为了在沈盛天冒头，做了不少违心事，旁的不说，就说沈妩一事。
那确实是沈盛天的意思。
沈甚为了讨父亲欢心做到这个份上，没想到，惨死在异国他乡，只得到这个结果。
可真人走茶凉。
方砚南知道白楚涵在想什么，便慢慢道：“沈甚的母亲，也就是早亡的沈夫人，本家姓黄，是北城还挺厉害的纺织业家族的大小姐。当年沈盛天刚刚接手家业，许多事情拿捏不准，捅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沈盛天没有办法，只能在父亲的安排下和黄小姐成婚，可这位黄小姐长得不好看，性格还极其强势，早几年，黄家威势大的时候，她没少骑在沈盛天的脖子上。”
“再后来，沈盛天靠着自己的本事把总裁的位置坐稳了，就开始胡搞瞎搞。黄小姐性格高傲，不肯低头，二人时常发生争执。最后，黄小姐被沈盛天活活折磨出精神疾病，送到休养院，过了两三年，想不开就走了。”
这事，白楚涵还是第一次听说。
方砚南叹了口气，道：“这事，北城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听爷爷说起过。”
原来，沈盛天对沈甚奇怪的态度，是与沈甚的母亲有关。
白楚涵轻笑了一笑，道：“呵，沈甚的母亲黄小姐，不是沈盛天心仪的人，所以沈盛天对沈甚的感觉也是淡淡的，多是严厉和打骂，不为别的，就因为沈甚长得像他母亲。”
“而韩君渊，虽然是个私生子，却是沈盛天心仪的女子所生。如果这一次，出意外的韩君渊，此刻沈盛天估计正揪着凯瑟琳午越的领口，讨要说法呢。”
她觉得无比滑稽，随后道：“沈盛天果然是个禽兽。”
方砚南没说话，略略颔首，算是认同。
“不过。”白楚涵话锋一转，慢慢道，“沈甚从前那样对沈妩，得到这个下场，也算是恶有恶报。”
说到沈妩，方砚南又想起一件事。
他从桌边拿起一个圆形物品，递给白楚涵。
“这是什么？”白楚涵打开。
看见圆形内部一上一下，印着两张照片，上面的沈妩笑得很甜。
“这是……”
“沈甚的遗物。”方砚南为她揭秘，“刚刚陈北拿来的，他看见里面有沈妩，如果被沈家的人，或者柳如烟收了去，肯定会破坏，就让我拿给你。”
白楚涵轻轻摩挲着照片上沈妩的脸，由衷道：“陈北有心了。”
她看着照片上的沈妩，长得年轻可爱，脸上写满阳光快乐，心里微微触动。
如果她们没有相遇，没有相认，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沈妩大概还好好的吧，光鲜亮丽地站在聚光灯下，接受大家的赞美和艳羡。
白楚涵想着，心里顿时堵地更紧。
她看着照片上沈妩的眼睛，暗暗发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
“啪。”她将这个玩具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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